眼尾上扬,李瑞清转头刚露出个笑容,就听得赵向零继续道:“一月半载的回不来,可要找谁给我做饭吃?” 李瑞清的笑容完全僵在脸上。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作为厨子的身份,要比左相的身份在赵向零的眼里重要的多? === 自当皇帝以来,赵向零的中秋都是一个人在皇宫之中对月独酌。 今夜,是第一回有人陪她喝酒。 望着杯中梨花酿,赵向零浅饮一口,对夏溶月笑道:“这酒对我来说,太淡了些。” 不醇,倒很是清口。 夏溶月笑:“我和小澈都不怎么能饮酒,你若不喜欢,再去取一瓶就是。” “那倒也不必。”赵向零道,“偶尔寡淡些,反是种别致。” 举杯同夏溶月碰了一下,赵向零仰头一饮而尽。她抬眸望见月光正亮,不自觉唇边染上点点笑意。 哥哥没能陪自己过完这个中秋,那奇怪的灰衣女子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满脸歉意的和自己告辞。 心底里虽说失落,但赵向零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来,不久之后就能听见他们的喜讯。赵向晚啊,终究还是比自己先一步找到幸福。 感慨归感慨,银碟上的两只兔子形状的糕点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 李瑞清在她身旁坐下,将银碟搁在她面前:“嫦娥捏不出来,兔子倒是凑合。” 只见碟中两只兔子团在一起,一只耳朵竖起一只耳朵耷拉,耳朵里头用菜汁涂成粉色,眼睛也用红番茄点过。小短腿,圆身子,细看起来倒有几分可爱。 “看起来挺好,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赵向零伸手要去抓,却不知该抓哪只好。 夏溶月指着那只耷拉耳朵的,笑道:“先吃那只没精神的。” 赵向零便笑着将那只拎起来,咬了一小口。 “没精神的那只胜似小澈,我十回瞧见他,他九回低头在忙。” 赵向零差点没被哽住。她忙咽下口中糕点:“还有一回呢?” “还有一回在看你。” 赵向零猛地咳嗽,边笑边将自己手中酒杯倒上酒,喝一口将喉中东西压下去。 “娘!”李瑞清无奈,以眼神示意她就此打住。 然而夏溶月要是能就此打住,就不是他娘了:“向零,这两只兔子分明就是照着你俩捏的,下回记得添上几只小兔子给我玩一玩......” 赵向零口中的酒吐了出来。 李瑞清忙扯着夏溶月到一旁去,抚额道:“你怎么总乱牵红线。” 夏溶月理直气壮:“乱牵红线?莫不是你不喜欢?那我就去给向零介绍别人去。” 说完,她就要往赵向零处走。李瑞清扯住她衣袖,不让她走开:“娘!” 要说这世上除了赵向零还有一个女人叫李瑞清焦头烂额,非得夏溶月莫属。 “是吧。”夏溶月神秘兮兮,将李瑞清扯走,拉到赵向零看不见的树垛后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东西?是在皇宫还是在这里?要不我去翻翻黄历,看看离今天最近的好日子?” “不......” “你们要不要孩子?打算什么时候要?向零年岁还小了些,未必想要当娘,你们多玩几年我也不介意,不过孩子还是早些要的好......对了,你们想要几个孩子?我警告你,不能生得太密,最多三个,不然你就是欺负我们家宝贝向零!” “我们没......” “哎呀,这样说来我就要当祖母了,我要去找些好布料给娃娃做些新衣裳,你说它是男的还是女的,也不知道我选的花样娃娃会不会喜欢,要不然多做几套也好......” 李瑞清点住了夏溶月的穴,叫她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他终于可以说话了。 “我们还没有成亲的打算。”李瑞清长叹一声,望向远方,“而且我觉得,向零没有那么喜欢我。” 她口口声声的‘皇后’都是玩笑话,从来都没有认真过。其实她没有想过要和自己成亲。 他是左相,她是皇帝,他二人的关系如何公之于众? 这其中的阻碍不仅仅是朝廷,更是南国江山社稷的稳定。就算自己知道,向零明白,也总会有人不满他们这段不止于君臣的关系。 夏溶月挤眉弄眼,示意李瑞清将自己的穴位解开。 李瑞清轻点两下,夏溶月抬抬胳膊松松筋骨道:“小澈啊,你知道为什么自古渣男多讨女人欢喜么?” 李瑞清知道夏溶月口中渣男的意思,大抵是品行不端正的小人。 “因为他们聪明,他们知道让女人付出,再用甜言蜜语形容自己对女人的喜欢和忠心。人啊,都有侥幸心理,以为渣男会为了自己回心转意,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所以付出的越多,陷入的越深。” 夏溶月语重心长:“像你这样的,写在话本里就是妥妥的男配,百无一用是深情,舔狗到一无所有的小天真。” “不舔狗。”李瑞清皱眉反对。太脏了。 “那就吸猫吧,一样样的。”夏溶月道,“反正你知道你是男配就行。” “她是我的。”李瑞清能够仍旧不赞同夏溶月的说法。男配他知道,可他不是配角,好歹向零对自己终究比对别人不同。 “天知道呢。”夏溶月勾手,示意他靠近些,嘀嘀咕咕在他耳边说了不少话。 起先李瑞清眉头紧锁,对她的嗤之以鼻,后来眉眼舒展,最后竟有些赞同起来。 他二人一走,赵向零坐在桌前,瞧见李落一人默不作声抱着酒壶自斟自饮,既不看她也不去寻夏溶月,就提着酒盏坐到他身边。 李落抬眸看她一眼,仍旧喝着自己的酒。 他一身白衣,气质同李瑞清有八分相像,却少几分尘世多几分超逸。如果不是脸上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