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向零这回想也不想。贤良淑德可不是她要做的事情,那是她未来王夫的要求。要是她贤良淑德,大抵要死上好几百回。 阿血彻底皱紧了眉头。 而她身后姑娘们小声的对话告诉了赵向零为何阿血会这样问她: “不是说未来的少夫人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是说少阁主喜欢安静不闹腾的姑娘?” 又有人窃窃私语:“我听说少阁主喜静,少夫人不能闹腾,要贤良淑德。” 赵向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闹腾,真的,她可安静了,从来不给瑞清找麻烦。 想想,赵向零又笑了出来。 在阿血的眼里,这分明就是种挑衅。她拧眉再度开口:“那你会什么?” 赵向零想想,答:“你说我擅长的么?” “嗯。”阿血点头。 赵向零坐正,认真开始掰手指算数:“杀人放火,灭人全族,在纸上勾勾点点,将牌子扔来扔去,暗杀别人和躲别人暗杀,吓人和唬人,斗鸡斗蟋蟀,没事骂骂人,有事踹踹人,喝酒千杯不醉,对了,我还挺喜欢踢人下池塘,你要不要试一试?” 姑娘们瞠目结舌,被赵向零的这席话吓得不轻。 说好的琴棋书画变成了杀人放火,说好的贤良淑德变成了纨绔?这差别会不会太大? “莫得玩笑。”阿血不信赵向零的话。 赵向零露齿笑道:“我很认真。” 天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上述都是她擅长的东西,除了有些话没有说的太明白。 阿血愤怒:“你骗我!” 赵向零笑:“没有啊。” 阿血还是不信。她一张脸绷得极紧,薄唇抿得发白,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赵向零,不客气满满写在面上。 “不信?”赵向零瞧见她气极,觉得很有意思。 “对。”阿血道,“你手上没有茧子,不是习武之人。” 她观察的倒仔细。赵向零瞧见她腰间佩剑,勾勾手指道:“是不是试试便知,你不是有剑么?” 阿血却退后:“我不同没有功夫的女人打架。” 闻言,赵向零搁下一只脚,撂向地面,一块铺地石子攒射而出,伸手轻弹,立时檐下多了一个光点。 是房檐生生被那不到指甲盖大小的石子打穿了。 众人哗然。阿血是反应最快的一个。她跃起拔剑朝赵向零砍去,半点不犹豫。 既然她有功夫,自己就不必同她客气! 赵向零偏头,探手将自己飘散的头发收拢,抬腿踢开这一剑,她仍旧躺回原先的地方。 剑光微闪,阿血横劈向她脖颈,却见赵向零避也不避,脸颊两侧碎发被剑风吹开,狐狸面中两只漆黑眸子闪烁着微光。 她在笑。阿血拧眉,收了势。她意在切磋,并不打算伤了赵向零。 而她这一收,正好被赵向零伸出的二指夹住了剑尖。 抽剑,却纹丝不动,那两根看上去纤细瘦弱的手指爆发出来的力量,叫阿血不得不重视起来。 可无论她怎么使劲,那把剑都像是在赵向零手中生了根,不肯挪动半分。 “你们在做什么!”李瑞清远远瞧见阿血剑指赵向零,不由得提起一颗心。虽然他清楚阿血的功夫根本不够伤到她,但还是免不了紧张。 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她受伤了可怎么办? 听见他的声音,赵向零坐正,手指微动往旁边一撇,只听得清脆‘咔咔’两声,阿血的剑折成了三截。 原来她一直都在逗着阿血玩。 “怎么来的这么快?”赵向零忙站起身扯过李瑞清,后者看向阿血的目光实在算不得友好。 李瑞清知道她是在打圆场,浅叹执起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手指光洁,唯有压痕两道,并不深,只是微微有些红。 “我没事。”赵向零抽回手笑道,“我就是和阿血切磋着玩,不过我刚刚把她的剑折断了......” 阿血退后一步,拱手道:“我输了。剑不是什么好剑,少夫人不必记挂于心。” 说完,她再拱手,大跨步离开。这个阿血,倒是个输得起的人。 她一走,跟来看热闹的众女们也鸟兽散。眼见着少阁主似乎很生气,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惹他不喜。 李瑞清靠着她坐下:“你什么时候能安分些?” 赵向零凑近他,低声:“你确定你会希望我安分?” 这话叫李瑞清不由得想起了赵向零过往安分的例子。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 算了,她还是不安分叫人省心。 四下无人,唯有赵向零侧坐,李瑞清安静陪在她身侧,倒叫赵向零觉得不甚习惯。 她开口打破了静谧:“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本就没有什么大事。”李瑞清道,“左不过一些江湖纷争和上次同禹家闹的不快。” 禹家?赵向零不解,怎么好端端的剑影阁同禹家起了冲突? “他们怎么找你的麻烦?” 要知道,禹德泽本就和李瑞清没有大冲突,而剑影阁就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了。 “上回你被劫走,我找不到你。”李瑞清轻描淡写,并没有说得太深入。不过赵向零明白他省去的是什么。 当时别说是李瑞清,就连自己也以为劫持者当是禹德泽一派的人,怀疑到禹家是再正常不过的思路。 所以,他是对禹家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叫禹家不惜暴露也要找剑影阁讨个公道? 来不及弄清楚这个问题,属木匆匆而来,眉宇间满是担忧。他立在李瑞清身前拜道:“主子,禹家又有人前来。” “打发他出去。”李瑞清不耐。他不想就砸烂禹家商铺的事情再度讨论下去。 属木低声:“主子,这回来的人同前几次的不一样。” “是谁?” “禹家二姑娘,禹秋思。” 怎么会是她?赵向零不免漏出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