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瞪他一眼,赵向零低头真的笑了出来。属木的邀功,倒是冲淡了点悲伤的情绪。 见赵向零释怀,李瑞清以眼神示意属木出去。 属木抬头装作看不见:“主子,我如今可是陛下保护的人,您可不能随意支使我,尤其是卸磨杀驴这种事,更不能干了。” 说完,属木见好就收,在李瑞清没有彻底发飙之前溜回了房顶。 赵向零转头,低声问道:“他最好能好到什么程度?” 她明白,如果李瑞清都没有办法叫属木的手恢复,这世上大抵也没人有办法了。 “不能提重物。”李瑞清回答的很诚实。他并没有要隐瞒赵向零的意思。 纸包不住火,与其欺骗,还不如让她坦然面对。这不是她的错,她也不必自责。 “属木的武功不算高,他好的是轻功。”李瑞清见赵向零沉默,耐下心来开导她,“以后左不过让石流跟着他,不会太危险。” “嗯。”赵向零应,注意被李瑞清怀中那毛绒绒的白团子转移了过去。 那是一只才睁眼的小奶猫。眼睛湿漉漉的,透着棕色的光亮。倒是和李瑞清眼睛的颜色有些接近。 “补上的生辰礼。”李瑞清将那只小家伙搁进赵向零怀里。 赵向零捏起它的一只爪子,握了握:“送我?” 这种软绵绵的东西,似乎挺招人喜欢。 “我记得你不喜欢狗,想来猫不大粘人,挺适合你。”李瑞清道。 “那它就叫......”赵向零还没给那小奶猫赐名,就发现自己手上抓出了一道血痕。 赵向零:“......” 李瑞清:“......” 替赵向零将手包好,小奶猫的爪子剪掉,李瑞清默默收起自己的药箱,瞧见赵向零已经同那只猫打了起来。 “你这个暴君!”赵向零说着,拍了如今被唤作暴君的猫的背脊。 暴君炸毛,抬手拍掉赵向零的手:“喵呜!” 赵向零再拍:“你还敢在朕面前咋咋呼呼!” 暴君弓背,大声:“喵!” 赵向零:“你知不知道对朕动手是要株连九族的!看在你们白猫都长得一模一样的份上,朕就只砍你爹好了。” 一人一猫,齐齐看向李瑞清。 李瑞清:“......”他不是,他没有。他绝不会是一个毛绒绒的白团子的爹。 “算了,还是不杀了,毕竟你娘是我,株连九族这种事可不能将朕算进去。” 李瑞清:“......”前头的话当自己没想过,自己似乎还真的有那么一只失散多年的猫儿子。 抱着暴君,赵向零将自己的脸埋在它背上,用一对极黑的眼睛望着李瑞清。她忽然道:“为什么会有两份生辰礼?” 这只猫不是本土猫,此地猫眼多为黑色,且想要找到一只一点杂色也无的猫并不容易。 只能说,李瑞清原本打算准备的,就是这只猫。再简单来说,那只蝈蝈,不过是个障眼法。 稍稍退后两步,李瑞清觉得赵向零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凉。他有一种极其糟糕的感觉,比如现在: 赵向零‘哇’的一声哭出来,吓得她怀里的暴君一颤,吓得李瑞清想要夺门而出:“瑞清,你死的好惨啊!你居然被李瑞清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给算计死了!” 想明白的赵向零,自然明白究竟李瑞清布置下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包括炖了公鸡瑞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太了解了果然不妙。赵向零边哭边想道。居然无声无息地就中了李瑞清的招。太过分,他简直太过分! 半刻钟后,李瑞清连人带枕头都被赵向零推出了门外,暴君分辨出了谁才是强势的那一方,冲着李瑞清毫不客气的举起了爪子。 一人一猫,迅速达成默契,将李瑞清这个罪魁祸首赶出了门外。 抱着枕头立在外头,李瑞清听见房上剧烈颤抖的瓦片摩擦声。稍向上望一眼,坐在顶上的属木和石流不敢笑了。 轻轻叹口气,李瑞清转头望向外头。月亮正明,浓烟正起。低头,还想在感慨些什么,他忽然觉得不大对。 浓烟? 虽说秋季是焚烧稻梗的时节,但应该也没有人会在这个点烧出这样大的烟来。 “属木。”李瑞清拧眉。 属木似乎脸色也不大好。他跳下来道:“主子,看方向似乎像是左相府......” 左相府距离皇城并不远,尤其梧桐宫还在外宫的最前头,更是距离左相府不到半里的距离。 现左相府就是原先的李府改建而成。因李家对先皇的救命之恩,李府是仅次于王府的第二大宅,占地面积广,周围几乎无人居住。 所以仅仅凭借着黑烟方向,大概就能判断出走水的地方是李瑞清的宅子。 “去看看。”李瑞清脸色不大好。一场大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损失,但也绝不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左相,你屋被人烧了。”赵向零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披着外套,一脸看热闹的样子。 她眼底的兴奋劲掩也掩饰不住。 “你很高兴?”李瑞清反问。 赵向零点头:“我觉得瑞清的仇报了,你煮了它,有人烧了你屋子。” 前些时候下过雨,况且以李瑞清府上的小心程度,绝不至于会烧起这样大的火。 “你觉得是谁。”李瑞清问。 “显然,陈北诀。”赵向零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陈子涵的东西通过李瑞清交给自己,说明他二人见过面。她没有来亲自见自己,多半是因为出了什么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对陈子涵下手的,唯有陈北诀。而李瑞清没有和自己提起这件事,说明他已经处理过,并且同陈北诀起了冲突。 白日同陈北诀起冲突,晚上就有人烧了左相府,是谁动的手,难道还需要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