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平等的条件下,喜欢只是空谈。李瑞清无法反驳她的话。他揉揉赵向零的头:“以后你会明白的。” 总会有人不图利益,真心实意的对她好。 “哎!”赵向零躲开,“谁让你摸我头的?你这个表情很像是在看一只狗唉!” 说完,赵向零再度嫌弃地退后两步。 李瑞清想,赵向零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安慰,她难过超不过半刻钟。天知道她是真的难过还是单纯的就是逗逗自己。 “到了。”赵向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上面高悬的牌匾。 胭脂丽,是在京城最受姑娘们欢迎的一家店。这里的胭脂水粉以轻,薄,亮著称,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不过从门口望进去,里头的人并不多。不为别的,只因一个‘贵’字。 胭脂丽的一盒水粉大约就要五六两银子,普通人家的姑娘自然肖想不起,官绅家的姑娘也得考虑考虑。 就拿陈家来说,陈家不算小门小户,相反,有着尚书令陈良州坐镇,陈家俨然已经是几大家族中的新起之秀。 饶是如此,陈家嫡亲四小姐陈子涵的月钱也不过八两银子。可见,胭脂丽的水粉究竟有多贵。 “你要送她这种东西?”然而,李瑞清似乎觉得这份礼有些薄了。 赵向零扬眉:“谁要送了?借个盒子不行?” 瞧见李瑞清似乎不喜欢这里的味道,赵向零心思略坏,抬脚往他鞋尖上剁了剁。 李瑞清也不避开,眼睁睁瞧着她故意蹭灰自己鞋尖。 “既然你觉得不好,那就回去,亲手制一份给我如何?”赵向零将一早就打好的主意说了出来。 论药物,论水粉,有哪个能比得过面前这位‘医仙’? 李瑞清一般不亲手制药,更无人知道他制得一手好胭脂。当然,这里的无人不包括赵向零。 她知道,李瑞清制药的功夫和手法,是从帮着他娘做胭脂水粉的时候开始学起的。所以,他制胭脂的功夫甚至比配药还要来的熟练。 谁能知道,堂堂左相看上去兢兢业业,小时候却被压榨着做了不少看上去匪夷所思的事情。 君子远庖厨,君子厌胭脂,显然,李瑞清都不符合。 哼,他果然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想到这里,赵向零没忍住,抿唇窃笑。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一大群人往这边走开。 “姑娘,能不能让开些位置?”一个紫衣小丫鬟从人群中走到赵向零身旁,客气道。 赵向零回神,瞧见自己立在路中,确实有挡路的嫌疑,裂唇笑了笑:“抱歉。” 说完,她往旁边退后半步,让那被一大群人簇拥着的小姐袅娜过来。 那小姐肤色匀称,面上细腻如雪,只是双眼吊梢,总有些不大端庄。且两靥瘦削至耳后,无端有种刻薄相。 赵向零不认识她。她没有闲情将每个人家里的闺女都瞧一遍,毕竟填充后宫这样的事,也不要女人。 眼瞧着那些人就要过去,赵向零耳尖,听得那小姐对旁边的侍女低声笑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商女,竟然也敢来胭脂丽。” 南国商人家女儿经常露面,所以比较喜欢各色面具,这小姐大抵就是凭借这点将赵向零认成了这类人。 赵向零心中道: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女鬼,嘴伸那么长也不怕丑。 想着,她扯着李瑞清衣摆就要离开这里。 那小姐还在继续说话:“只是可惜她身边那个看上去不错的跟班,通身派头倒是装得挺像个贵家公子,不曾想居然是个下作的侍卫。” 听到这里,赵向零停下了脚步。 她转头,听见那小姐仍旧在同小丫鬟说话:“什么仪表堂堂?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瞧着干净,他们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阴私龌龊的勾当!” 京城中的商女确有招揽长相秀气的小倌留在身边当侍卫的作风。不过究竟是当侍卫还是当宠儿,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呦。”赵向零蹬了一脚自己的鞋,“这天气看上去不错,怎么有人的嘴巴就这样脏?” 那小姐听见她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慢慢转过头来:“你在说谁!” “谁应说谁。”赵向零摊手。如果不是带着面具,一定能看见她脸色铁青,不高兴到了极致。 方才叫赵向零让路的那个丫鬟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又道:“我们是禹家的人,姑娘还请慎言。” 这是在亮明身份,告诉赵向零不要找不痛快。 赵向零可不接受她的好心。从她出生起,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怕。这年头真是稀奇,自己不过出趟门,一个个都和自己比起身份来。 要知道,他们的老子还不敢同自己比身份呢! “禹家的?”赵向零笑,“真巧,我是雪家的,比起雨来要好看那么一点点。” “哦,不。是好看多了。” 禹家,能被称之为小姐的只有两位嫡女,一是长女禹思夏,二是次女禹思秋。 看面前这个人的年岁,大概就是禹思秋没错了。 禹思秋冷哼一声:“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完,她似乎不愿意再多看赵向零一眼,也不同她争执,转头就往里头去。 大抵是觉得和赵向零这样的‘商女’说话有辱她的身份。 “你!”赵向零瞪大眼。她还没见过这样的情况,禹思秋不搭理她,她无论是继续讽刺还是别的什么,就都是她不占理。 什么叫上不得台面?什么叫东西?她是东西么?不是,她才不是东西! 瞧着她走进去,赵向零一时脑子发蒙,半晌可怜巴巴看着李瑞清道:“有人欺负我。” 她还是第一回不知道该怎么欺负回去。 李瑞清叹气,伸手给她。 “干嘛?”赵向零警惕道。 “进去,报仇。”李瑞清道。 伸手递给李瑞清,赵向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