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春楼乃是一家酒楼皆春楼性质的‘正规’酒家,专供达官贵族消遣。里头的姑娘皆是一等一的貌美,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堪称绝艳。 被第三个姑娘故意撞到的时候,孙无念终于还是没忍住红了红耳尖:“向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赵向零张目没看见自己想要找的人,就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找人。” “找谁?”孙无念问道。他坐在赵向零身边,倒了杯茶喝。 见他紧张,赵向零笑道:“小心茶水里有药。” 孙无念抿唇,极力忍住才没有将茶水吐出来:“向零,你又骗我。” 要是随意一杯茶水中都会被下药,这里得乱成什么样子? “我是在锻炼你......”赵向零面上笑容逐渐凝固,她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就差没有举刀冲过去。 孙无念从来都没有见过赵向零这般磨刀霍霍的模样,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见几个人从雅间中走出来。 赵向零愤怒看着的,就是为首的一个红衣面具男子。瞧那人周身的气度,同张扬的模样,就知道此人身份绝不普通。 能进满春楼的,也没有普通人。 “向零,那个人你认识?”孙无念问道。 “何止是认识!”赵向零按桌而起,直奔那处,将一个女人从红衣面具旁拉开。 没有人预料到这样的场景,好在赵向零脸上同样覆着银面,不然怕是要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被拉开的女人是满春楼的头牌姑娘,唤作莺姐儿,卖艺不卖身,据说出自一个落魄的大户人家,原本身世不凡,只因为父母双亡,姑嫂合起伙将她卖入了青楼,才落得如此境地。 她被这样一推,摔跤还是其次,主要面子实在不好看。她咬牙,眼睛瞬间红了下去。 既然是官绅的风月之所,护卫也比一般场所要严密。几乎赵向零一动,周遭空气就凝重了起来。 拉开弓箭声,刀剑出鞘声,在耳边噌噌响起。赵向零却不畏惧,狠狠瞪了红衣面具一眼。 红衣人轻笑两声,打了个响指,杀气立刻消失,四方恢复平静。 同红衣人一路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商贾,他眯眼看向赵向零,瞧她露在面具外的嫣红色娇嫩唇瓣和淡蓝色宽松长袍也掩饰不住的姣好身材,露出贪婪神色。 “阁主,这位是......” 不等红衣人回答,赵向零挺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商贾,冷哼道:“我是他妹妹,你是谁!” 商贾瞧着这两人相近的身高,又瞧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嚣张语气,没有多做怀疑,立刻收起眼神,谄媚笑道:“原来是阁主妹妹,是我唐突了。” “你怎么来这里。”面具下,李瑞清看向孙无念,瞧见后者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才转头对赵向零道。 赵向零冷哼:“哥哥,你要是再这样不知检点,我就告诉娘去!” 她望着地上那个姑娘,眼中几乎是冒出火来。这个不要脸面的女人,居然贴在李瑞清的身上!简直是厚颜无耻,不知检点! 孙无念站在一旁,眼底震惊。赵向零有一个哥哥他是知道的,只是传闻中早在十几年前就失散在民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且两个人似乎很是熟悉? “我几时不知检点?”李瑞清似乎是在笑。 这点,叫商贾的眼睛低得更低。他知晓对方素来蛮横,若方才自己对他妹子的那些小心思被看穿,怕是要承受不小的打击。 “我不管。”赵向零不耐烦道,“那个狐狸精和你,碍着我的眼了。” 李瑞清抱臂,看着赵向零仍旧是笑:“你想要怎么样?” “你和她,总得有一个人离开我视线,当然,你和她一起也行。”赵向零愈发不耐,她瞧着地上那姑娘眼泪汪汪,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哭哭哭,就知道哭,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觉得心疼么! 低头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莺姐儿,李瑞清笑道,招手示意暗处侍从动手:“那就将她逐出春满楼如何?” 莺姐儿抬头,望着李瑞清的眼底里水迹未干,倒映着一袭红衣和一双没有任何情愫的眸子。 她咬咬下唇,转头对赵向零道:“姑娘,您就非要将我逼上绝路么?” 她坐直身,扶着旁边丫鬟站起来。 春满圆与她而言是京城最好的容身场所,要是流落在外,她不见得还能有这样好。 一个女子,世事中还不如一粒尘埃。尘埃落进眼中还能招惹人掉几滴眼泪,女子落进人眼中,又算是什么? “也是。”赵向零点点头,“毕竟你离开这里就没了营生的本事。” 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 莺姐儿眼里又重新蓄满了泪。她盈盈望着赵向零和她旁边的李瑞清,滴落下泪来。 她哭道:“家事不幸,吾被卖入风尘,无以为生。如今听姑娘这样说,不免想起前路还不知多少坎坷,也是,吾活着,不过是徒增业障,徒寻烦恼罢了。” 她以帕拭泪,脸羞得通红,不住咳嗽。 立侍的丫鬟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望着赵向零又气又急:“姑娘,您身世显赫,自然不懂我家小姐的苦楚,若你们换个身份......” 寒气乍起,丫鬟顿时哑声,发不出声音来。 “这里的丫鬟,真是不懂规矩。”红袖扬起,一人将这丫鬟拖了出去。 商贾见李瑞清动气,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主子说话哪里有下人插嘴的道理,这丫鬟确实该让此处主人管教管教,太不听话了!” 李瑞清没有应声,退后一步。因为莺姐儿跪地,想要来抱他的腿。 她抱住红衣一角,哭道:“阁主,阁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青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不懂事,您罚我,罚我就好,不要迁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