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寂静席卷房间每一个角落。
余方亭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桌上,他眼神复杂地看向秦俪,“两个孩子现在已经在一起,倘若要他们现在分开,同样是让他们伤心。况且,你现在让他俩分开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同意。”秦俪一字一句,拆散女儿和傅墨年不需要过于华丽的理由,只要她不同意,女儿是绝对会和傅墨年分开的,因为她知道女儿有多懂事。
“何必呢?只要我们两家人合力瞒住,一定不会让欢喜知道的。”
顾知苦涩开口,扪心自问,她不希望欢喜和自己儿子分开。
儿子能有如今优秀的模样,全是因为欢喜。
傅文甫瞥过桌上的银行卡,“只要我们大人之间能把事情处理好,两个孩子就不会徒增烦恼。”
“你们当初联手搞垮我家的时候,可有想过两个孩子?现在打着孩子的旗号来让我家原谅你,是绝对不可能的!”秦俪撂了碗筷,果断回了卧房。
余方亭坐在那儿叹了口气,两年时间里,他很清楚秦俪心里有多苦,秦俪在出嫁之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嫁给他之后更是被他宠着,再看现在,在厂里没日没夜干活,身体不如从前,容颜不如从前,就连食指也短了一截。
“收下吧,全为了欢喜。”顾知双手奉上银行卡。
“其实我们当初是被许家洗了脑才会和他们联手,两年时间里,我和顾知一直都很自责,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们。”傅文甫眼神沧桑。
眼看着傅家产业愈发红火,他心里的愧疚也在不断加重。
傅家能有今日,是因为‘抢了’余家。
而他和余方亭是大学好友,顾知和秦俪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这两年,我和阿俪拼命赚钱还债,曾经的日子我们已经不敢奢望。说实话,我和阿俪恨极了傅家和许家,一个是好友,一个是世家,我们夫妻二人的心已经被你们伤透了。”
余方亭自嘲,倘若他当初能够多加提防身边这些所谓关系好的人,大概就不会有如今处境。
“这钱,我们不会收。至于欢喜和墨年,我希望我们大人的事不要影响到他们。阿俪那边,我会去说的。”
话已至此,没什么好再说的。
余方亭自己喝了一杯白酒,从嗓子辣到心坎儿里,眼眶渐渐湿润。
两年前的他在商场叱咤风云,何曾想过会走到如今处境?负债累累,妻女受苦。
傅文甫和顾知对视一眼,默默收回银行卡,“你们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夫妻二人并肩离开。
余欢喜和傅墨年回来时正好碰见离开的傅文甫和顾知。
“墨年,我们该回家了。”顾知喊了一声,笑容里透着憔悴。
傅墨年松开余欢喜,温声道:“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图书馆见。”
余欢喜乖巧点头,“嗯,你也是。”
她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一家三口离开,转身回到自家,余方亭已经醉倒在桌上,眼角一片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