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为紧张不安的人,当然是关飞。
何止是“过山车”的感觉,关飞整日如坐针毡。
“我的死期不远了!”
关飞在帐中来回走着,他连坐下来,静一静的时间都没有。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又都在预料之外。”
“自己机谋算尽,就是没有想到,徐福会接替皇位。”
“唉!”
关飞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也想到了始皇帝会舍弃皇权,一心问道求仙,而从此告别尘世的。
但皇位最合适的继承者,应该是蒙恬,或者翁仲啊!
“都怪自己平日里锋芒毕露,不仅得罪了徐福,就连赵明这个‘奴才’,也招惹了。”
“如今该如何应对呢?”
关飞坐卧不宁,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着全身。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关飞决定去找蒙恬。
“蒙恬是前秦的重臣,对皇位的继承问题,应该有发言权。”
“而且蒙将军似乎对徐福的继位,也有看法。……”
关飞一路心里打着小鼓,便来到了蒙恬的营帐。
蒙恬依旧卧床不起,他确实病的不轻。
几日来,蒙恬神情恍惚,茶饭不思。
这对于一位久经善战的大将军,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
某种程度上来说,支撑一个人强大的动力,来源于信仰。
信仰的力量无法估量,也无法准确地来定位。
同时,信仰和精神的大厦一旦倒塌,便很难再重新建立起来。
“将军,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关飞显得非常动情,他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将军啊,您可是我们大秦的脊梁,您可不能倒啊!呜呜!”
关飞说着,便跪倒在蒙恬面前。
蒙恬面无表情,他过了半天,才慢慢说道:
“关飞起来说话。”
“是!”
“好好侍奉皇上,从此不得再有二心!”
“蒙将军啊!……”
蒙恬转头看着如丧家之犬般的关飞,心中也有了几分怜爱之情。
想这关飞曾是自己在秦地时的旧部,随大军深入匈奴腹地,也是九死一生。
而今又追随蒙恬,逃亡到海外,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可关飞一向恃才傲物,又喜欢耍小聪明,爱出风头,这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作为秦军的统帅,蒙恬怎会不知道部将的优劣和习性呢?
“关飞,今后你要好自为之,不可再嫉贤妒能、自以为是了。”
“至于皇上……”
蒙恬说到了新皇上徐福,便又忽然闭口。
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新皇帝。
“一切全凭将军做主!”
关飞现在要紧紧抱住蒙恬这条大腿,否则自己的处境实在堪忧啊!
“唉,老夫已经力不从心了,如今是新人新政,你我都要谨小慎微才是。”
“是!”
蒙恬显然没有痊愈,说话也很虚弱,似乎没有底气。
关飞不敢再打扰老将军静养,便起身告退。
他刚退到大帐门口,只听蒙恬又说道:
“以后做事,不得自作聪明,冒然出手,否则……”
关飞心中一震,他自然知道蒙恬说话的意思。
以此同时,翁仲和雁秋也在谈论着政事。
“徐公子既已继承大统,就该行使皇帝的神权。”
“我们做臣子的,也该尽自己的本分才是。”
翁仲看着雁秋,感慨道。
“始皇帝真的变了,我们虽然舍不得他离去,可也为他得偿所愿,而感到高兴啊!”
“是啊,哥哥说的没错,我们应该替始皇感到高兴。”
雁秋也是饱含着感情,她与翁仲曾经是离始皇最近的人,怎会无动于衷呢?
现在始皇既然已经传位于徐福,就应该尽心尽力地,去帮扶他当好这个新皇帝。
这也是对始皇最大的忠诚和回报。
“可蒙将军不知为何,竟然一病不起?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成?”
雁秋转而想到了蒙恬的反应。
“蒙将军似乎对徐公子接替皇位,感到非常不满,这倒让人不解了。”
翁仲与蒙恬不同,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忠”字。
只要是大秦皇位合法的继承人,翁仲就会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地去拥戴和支持。
雁秋也是如此,他们夫妻二人自当像保护和忠诚于始皇一样,继续这样做下去。
这自然也是徐福和冰心最想要的。
尤其是冰心。
她现在已经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准确地说,她的“地位”和“身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