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杜鹃见儿子坚持,倒是没急着纠正,安置好儿子坐到让自己视线可见的地方,摸着肚子暗自叹了口气。
老娘总说可惜姑爷不是关老三,她听了不是不腻歪,她男人有文化,脑子又活络,哪点输了?
都说关老三有本事,可她嫁进关家瞅了这么多年,有啥本事?还不是被捏公公婆婆捏在手心。
谁知一分家……
这会别说公公婆婆压不住,瞅着还怕了这个儿子,如今居然连她男人都让她跟叶秀荷好好相处。
那个闷葫芦有啥好?
还不是嫁对了男人,肚子争气。
她家壮壮倒是不能再跟那几个孩子一块处了。
马杜鹃再想起老娘说的话,抿紧了嘴,扭头再看了眼乖巧的儿子,捏了捏拳头。有了好开始不是?
那边马老太已经在亲家母跟前夸赞不停,“……还是你家老三会调教孩子,我瞅着那对双黄蛋都得眼红……”
关大娘对于别人夸自家孩子还是很高兴,脸上褶子笑成菊花,“孩子还小呢,不禁夸的。不过孝顺是真孝顺。
这不,一早分了肉,我那小孙女就拎了大半的肉过来;刚打了枣,小孙子又拎了一袋过来非得让我尝尝鲜。”
马老太连连附和,“是好孩子,咱们几个可都瞅见了。”
“这俩孩子就随了他们老子,我家老三呀,也是个贴心的,打小有啥东西就爱往我手上塞。
这会儿一分家,只要瞅见我跟他爹干活就皱眉头,这傻孩子就让我们老的搬到他那,给我们养老。
可这咋行呀,不说他外头还欠了债,就我跟他爹也还能干的动,多攒点钱给孩子搭把手不是。”
不远处的马杜鹃闻言撇了撇嘴。
马老太的笑容僵了下,随即乐哈哈地笑了笑,“还是亲家实在。”剩下的话,她该接着咋说?
正四处张望的梁大娘抬头望了眼天色,果断出声,“起风了,快,咱们也快点,这入了仓库才能踏实。”
&
外面的纷纷扰扰被关在门外,关平安见她小兄长独自回来就没再提小堂弟,她又不是真正六岁。
居家过日子,勺子碰到锅沿的事儿多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人想算计,也得有人接招不是。
她哥想要弟弟,还是嫡亲的弟弟,她也想呀,可不能往她娘心口上插一刀,谁不想多子多孙。
说到底是她娘生她兄妹俩人时伤了身子,而且上辈子她师娘还没开怀呢,有嫡亲兄长已经很让她满足。
只要她爹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她不强求的。何况爹娘如今才二十多点呢,说不定哪天来个大惊喜呢。
兄妹俩人干活麻利,不到太阳落山时,别说菜园子的萝卜起了,就连沙果也摘完,后院的空地已经晒满枣。
关天佑绕着院子打量了一圈,剩下的窝瓜和黄瓜白菜茄子啥的,他爹说了留着慢慢吃不急着入地窖。
“妹妹,没活干了。”
这语气好遗憾的,是咋回事?关平安瞟了眼萝卜樱子没吭声,这些还是回头自己另外收拾得了。
关天佑看向苞米楼子,双眼一亮,“咱们干脆把剩下的苞米棒子也给敲了,正好爹拿回来了好多麻袋。”
他所谓的敲,就是将已经晒得干透的苞米棒子竖起,用木棒对着顶部用巧劲儿敲着,苞米粒随着挤压掉落。
以前每年一到冬天,没事就在屋里偷搓苞米,哪怕用苞米钎子窜一下子,可手也抠的贼疼。
这两厢一对比,关天佑的兴致来了,早点脱粒好能早点存入地下室,苞米芯不怕压,也能存到仓房。
下雨?
下雨怕啥,柴火再湿透也不怕。
“你说咱们整完了苞米棒子,能不能拆了楼子?”
这个可以有。
反正正常来说开春后各家各户有楼子的也会拆。不过,好高的,会不会压垮她兄妹俩人?
要不骗哥哥去送饭,她给送到小葫芦再解决?
“然后呢?”
“一时半会的,我还没想好。”关天佑摆了摆手,“来,咱们先去里屋铺席子,边干活边商量。”
此刻关平安很同情她爹,还说她爱折腾,她哥哥也不逊色,多热的天呀。“你去铺,我来装棒子。”
关天佑没拒绝,谁让自己力气比不上妹妹,回了仓房,他拖起卷成圈的旧席子一角就往自己西屋拽。
“黑子,快,咬那一头,不然会拖坏了。”
“小黑,你别捣乱,快去帮安安。”
“妹妹,先拿少点,别急啊。等天黑了我还得去趟老院拿回布袋子和篮子。”
你记性真好,果然不愧是咱奶孙子。
关平安哑然失笑,先搬过一头大眼箩筐,顺着梯子往上爬了几步,瞥了眼西屋方向……
西屋地上。
“你说咱家苞米咋这么多?我记得去年老院那边,算上后园子和自留地,也没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