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扁平木盒子现在只有最后一张对折的纸了,翻开之后,关平安暗自叹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遗书呢。
还好没糊涂到把一个失去母亲,仅仅还不到周岁的幼儿交给她的“好”夫君,要不然上辈子她哪会享受到十几年的幸福生活。
再看她娘说她相信她师兄,加上她师嫂一直没开怀,一定会对她如亲生,关平安顿时失笑。
上辈子不就是如此!
可瞧见她娘居然又说担心他们将来会有儿女,就不敢告知真相,只能抱着她进小葫芦戳几滴血。
关平安是真无语了。
上辈子她就没打开过一次,倒是梦里见过。
再看她娘自己也说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几时打开,特意放在最底下的抽屉,想来能拉得动又能发现,她一定已经知事。
为了以防万一,懵懵懂懂的她进入,却拿出惹祸的东西,因而她娘特意将原有的摆设收入地下仓库……
这一份心思让关平安又红了眼眶,可她们的母女缘分到底薄了些,都没留给她好好孝顺的机会。
还没等关平安伤感一会儿,最后她这位娘又来了,居然还是劝她别恨那臭男人,须尽为人子女本分。
真是败给她了!
就这么个玩意儿,还念念不忘,值得嘛?!
再说她和他原本就是陌生人,哪来的恨?何况那臭男人都已作古千年,沦海桑田,世事变迁,早已物是人非。
关平安立即放好东西关上盒子,塞回了原地,不能想了!两世为人,她如今早就不是顾如初!
关平安搓了搓自己的小脸,站在顶箱柜前面,迟疑一下,还是踩在绣墩上打开上面的柜门。
确实与信中所言一致,除了两个抽屉的亵衣亵裤再无他物,想法很周全,可地下室在哪呀?
这想法一起,关平安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一幕,顿时吓了她一跳,这趟进来之前她可是只能在外面看得见小葫芦内的东西。
这是又多了功能?
空荡荡的地下室一面靠墙处有一排木架,上面其中空格上横放着根部包扎的小竹子小树苗,还有一小包一小包的种子。
除此之外,架子上还放着几粒荔枝、几粒龙眼、几串葡萄、几个石榴,还有好些她不认识的水果。
瞧着各个品相不一,想来不是那个臭男人得到宫里赏赐,就是她娘让下人去寻南方商户和西域胡商那得了。
关平安不知这些至今还保持着原状的水果能不能吃,倒是明白一点,这地下室的性质与红地毯差不多。
除了这些,墙角还摆放着九件精品的瓶罐,三面则围上三个大箱子。
有两个箱子内放了古籍书稿,文房四宝、镇纸笔架,还有裱好的有轴可卷舒的书法字画。
最后的一箱内则是卧室内的锦衾锦褥、靠背引枕、还有金丝锦绣椅搭椅袱和桌围什么的。
这些东西的来源不用说,不可能出自她娘之手,当初除了不好随带的嫁妆,她娘已经把积蓄连同她一起打包给了师父。
至于她娘为何只为她准备了两抽屉的亵衣亵裤,很好理解的,府上东西都有登记入册不说,更怕引人猜疑。
这在她的预料之中,没什么还好意外,关平安顾不上细看那些东西,赶紧关好柜门出来去了对屋。
这一间倒是与竹屋的风格一致,一屋子的竹子地板,竹屏风、竹榻,竹矮茶几,还有竹摇椅。
窗口又见雨过天晴色系的蝉翼罗帘帷,倒没掩上,反而悬挂一侧,再无装饰的室内显得更为空荡荡。
出了三间正房,边上还有一间房,不是类似侧立的厢房,也不是紧挨着的耳房,与东屋隔了条通往后院的小道。
这就是厨房,它的空间比较大,兼做储物间,开了一个地下室的进口,顺着竹梯下去,就是仓库。
门口一把长铁链是绕了又绕,锁了又锁,还堆了两块石头。想起这是她娘所谓的担心她年幼不知事,带了东西出去惹祸根。
但是,她娘难道不是如她一样,在外面也可以随手招来,反而还得需要每次抱着东西进出?
别说!
还真有可能。
没瞧她的小葫芦就藏匿了,可她娘还是能将小葫芦转给她。也许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又有什么渊由。
可她是真没打算试了。
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能干啥?如今当务之急就是维持稳定,谁知道再往地上抹几点血会不会玩垮了。
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搬走抵在门口的巨石,再花了些功夫捅开长链条的锁头,卷起这条长链条,关平安这个无奈啊。
这分明是以前扣押需要进入天牢重犯的大长链,她娘到底是从哪儿找的?得到小葫芦时,她前面有身孕,后面又重病,没有那个臭男人的应许,以那老女人的心胸肯定是不会让她娘一个妾室随意出府。
真是委屈她了!
但愿上天有好生之德,保佑她娘在永生永世的投胎轮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