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这次真不是我干的!......”
被人架着胳膊生拉硬拽、喊得声嘶力竭,好像要被宰杀的猪一样的何瑾,最终还是被拖入了屠宰场......呃,府衙的签押房。
潘蕃在里面早就听到他的叫唤了,见面后更是一脸的无语:“是张小公爷和李千户逼着你干的,对不对?......另外,何同知天生神力,真想挣脱这两差役的拖拽,难道不是易如反掌?”
一听这个,何瑾才不扑腾了,有些幽怨地言道:“抚台大人,你这样很破坏氛围的好吗?......演戏这种事儿,一定要全身心投入,你懂吗?”
“哦?......”潘蕃这才搁下了砚台。
嗯,没错,他适才就是想一砚台拍何瑾脑门儿上的。但现在听了这话,不由莞尔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何同知是终于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在演戏喽?”
“当然不是!”
何瑾立时就激动起来,反驳指控道:“是那两个混账小子逼着我干的,这次他们还那刀架在脖子逼着我,抚台大人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潘蕃嘴角不由抽了抽,那只手又不露声色地重新放回了砚台上,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他们两人抓会了些俘虏,审讯后还能得知此番倭寇的情报,也算功劳一件。”
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就算不用审问,我等也知他们有两万余人,而且来此也不是朝贡的。”
“眼下整个淮安府只有八千左右的兵力,还分别派出去镇守三地。如此敌众我寡,不知何同知对此有何看法?”
“大人运筹帷幄,智比诸葛,区区倭寇又算得了什么?下官资质愚钝、不学无术还骄恣浮浪,实不及大人的万分之一......”何瑾闻言就将这番话说了出去,流畅得跟背诵一样,显然早就打好了腹稿。
潘蕃握着砚台的手不由一紧,脸上的笑也开始有些笑里藏刀了:“哦?......那狼筅和鸳鸯阵又是怎么回事儿?”
“随口说着玩儿的......”
何瑾还是抵赖,可看到潘蕃将砚台都举了起来,才赶紧改口道:“狼筅还来得及,鸳鸯阵得操练数月,估计只能临阵磨枪了!”
“哼!......”潘蕃这下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来这里之前,陛下和内阁大学士异口同声交代了一句话:揍,不老实就往死里揍!
这倒霉玩意儿,就是欠揍!
“还愣着干什么,带本巡抚去看看。若你所言不实,本巡抚揍死你最多只是失手,可你敢还手,就是以下犯上要军法处置,知不知道?”
“不,不想知道......”何瑾一缩脖子,表面上很害怕,实际上心里笑得很得意:哼,一群土鳖,真以为这样就治住我了?
到底谁在调教谁,难道心里就没点数儿吗?
两人带着随从,很快就来到了军营。张仑和李承祐正好都在,并且还......打了起来,你来我往、上蹿下跳的,别提多好看了。
但何瑾只瞟了一眼,就鄙夷言道:“都是些花架子。不管是打架还是打仗,一下子就完事儿了,哪儿这么多你来我往的招式,弄不清的还以为两人谈对象呢......”
前面一句话还算常规攻击,后面一句就属于暴击了。
李承祐当时身子就僵住了,张仑一刀下去也收不住手,咔擦一下砍断了李承祐手......嗯,手里的长枪。
然后何瑾也不管两人幽怨的眼神儿,拎过张仑手里的倭刀,还继续暴击:“让你们试验下倭刀的质量,你们倒好,当众秀起了恩爱。”
随即,不管石化的二人,便对着潘蕃言道:“大人,你看这就是倭寇的倭刀。”
“不得不说,那些一根筋的倭国小民,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至少他们会把所有的精气神儿,专注在一件事儿上。”
“用在打造兵刃方面,他们就有了工匠精神。很多的倭刀,他们都是花费了大量的心力打造,世代沿袭传用。”
说到这里,何瑾又忍不住抱怨起大明朝的制度,道:“哪像我们大明,匠户制度就像枷锁一样牢牢困住那些百姓,世世代代看不到出路。这样打造出来的兵刃,能滥竽充数都不错了,还谈什么创新和质量......”
“何瑾!此乃太祖定下的......”一听这个,潘蕃当即变色怒斥。
可何瑾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哎呀,一不小心又说多了。下官骄纵恣意,满脑子胡思乱想,实在难堪大任。幸亏有抚台大人时时叮嘱教导,否则下官早就言多必失,死无葬身之地......”
“本,本巡抚......”潘蕃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可恶,话又让这臭小子全都抢着说了,手里也没了砚台,真是气人!
下意识的,他眼神就四处瞄了起来,想再寻个趁手的家伙儿。毕竟,都是巡抚的大官儿了,直接上手有辱斯文。
这一招儿也果然管用,一看到潘蕃这样的反应。何瑾当即就不废话了,一指五六个兵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