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知府根本没打算暴露自己,此番我针对一番赵王府后,赵王父子必然会收敛很多。故而,交出卷宗的那一刻,他的目的便已达到了。”
“士子那里,其实就更好办了。”向孟文达缓缓解释的何瑾,忍不住嘿嘿一笑:“大人莫非忘了,再有十几天,就要院试了吗?”
孟文达不由点头:院试在即,那些士子们自然要先考得秀才,哪还有心思在乎赵王府一事?
可,这就轻轻松松地,让这小子过了两关?
“王大人那里呢?”想起最后一关,孟文达不由恢复了些信心:“王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纵然朱知府和士子们不会继续声讨赵王府,他却断然不会放弃的!”
“哦......王大人啊。”何瑾不由笑得更灿烂了,道:“孟大人,你可知人都有两面性?”
“王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不假,但人家同时也是位痴情男子。对待家中的那位如夫人,可上心得紧呢。”
这话一出口,孟文达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你不会?......”
身为皇帝密探的锦衣卫千户头子,孟文达当然知晓王中有位如花似玉的小妾,且对那小妾宠爱有加,呵护到骨子里的那种。
假如何瑾走枕旁风攻势的话,王中就算是百炼钢,恐怕也会成绕指柔......
可恶的小子,就会用些歪门邪道!
而这时候,沈秀儿也不由死死盯向了何瑾:相公,你什么时候,将人家王大人的小妾也勾搭上了?
“你,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儿,我是那样的人吗?”何瑾立时就不高兴了,义正言辞地说道:“家中有秀儿和清霜两位佳人,我又岂会拈花惹草?”
沈秀儿闻言,不由转嗔为喜——毕竟,如今何瑾就算说白天见了鬼,她也会深信不疑。
呵,女人......
孟文达看这一幕,却忍不住摇了摇头:哼,小子,就凭你此时一句话,把女人哄得心花怒放的表现,怎能不是那等拈花惹草之人?
你骗得了小姑娘,可骗不了我!
可不料,何瑾随后又开口道:“孟大人,你大概也不知道,咱那位王大人还是位钢铁直男吧?”
“他每日只千方百计想着搏如夫人一笑,却根本不知那位如夫人,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孟文达这下更是摇头不已:唉......都知道人家小妾想要什么了,还敢说没勾搭?
面对如此质疑的眼神儿,何瑾不由就火了:“我真没勾搭人家小妾!”
随后急声言道:“她那小妾乃应天府人氏,幼年时家中贫困,父母为救她一条性命,才忍痛买入妓院。如此的遭遇,她岂会不心心念念想着家人?”
“可叹王大人越是每日极尽心思宠爱,越发使得那位小妾不敢提过分的要求。结果,小妾日日郁郁不乐,王大人又束手无策。”
“而我呢,只不过派人将王大人那位小妾的父母家人,接到了安阳城,并安置了一份产业。你说如此恩情,那位小妾岂会不帮我一个小忙?”
孟文达听后,顿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三方那般强大的势力,就这样覆灭了?......这小子果真妖孽转世不成?
想调用的时候,一番舌灿莲花便搞出了声势;可想偃旗息鼓的时候,逐个击破又将这股声势消弭无形。
更让人震惊的是,整个事件虽然他得利最大,但除了赵王父子受到了惩罚外,各方势力都未受损,反而都得到了一定补偿和实惠。
自己这里,是良心好受了一些;士子那里,闹一阵后得到了名望;王大人那里,终于搏得美人一笑,而那位小妾也与家人重聚......
这样的结果,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却是最稳妥、最成熟的一种博弈。犹如内家拳劲,一放既收,点到为止,比起外家武斗打个头破血流的狼狈来,实在高明太多。
这,这天下,难道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再度深深看了何瑾一眼,孟文达起身什么话都没说,便径直走了:跟这个无所不能的小子待的时间长了,自尊会受到强烈打击的!
何瑾却一如既往地没脸没皮,不忘对着人家的背影,嘱咐道:“那个张声,记得送来哈......”
孟文达闻言,不由加快了脚步。
直至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沈秀儿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相公,你明明就是要救助补偿那些受害商贾百姓的,为何偏偏不说出来,非要他人误解?”
骗得了孟文达,却骗不过枕边人。
何瑾不由悠悠一叹,道:“因为一个滥好人,是做不成什么事儿的。”
“这世道艰险,人心叵测。哪怕你内心善良,也要成为一个可以做好事儿的坏人,而不要当一个不能做坏事儿的好人。”
沈秀儿闻言,不由觉得有些心疼:相公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呢?
何瑾也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