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广王又笑了。
周佳辛觉得他笑起来的时候,比七姐发火还吓人。
“那倒不必。”秦广王拍了拍周佳辛的肩膀,而且专门挑他有伤的地方拍:“你我职位有别,但性质相同,全都是为了六道众生服务。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呢?”
“那您想要什么啊?”周佳辛直言不讳的问道,他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个鹰钩鼻子打交道了,巴不得早点闪人。
鹰钩鼻子的秦广王冲着周佳辛勾了勾手。
周佳辛全身骨头都被五官王的手下打成了渣,他一步都走不了。可秦广王叫他,他哪敢不上前去。周佳辛索性趴在地上,爬到秦广王脚边。
秦广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周佳辛,似乎很满意周佳辛对他这样五体投地。秦广王挥挥手,冲七姐、八爷说道:“下去!”
七姐、八爷不敢违命,退出了大殿。八爷临走,不忘冲周佳辛比划一个手势——他用两根手指画了个圈,提醒周佳辛记得跟秦广王要孽镜。
秦广王踩住了周佳辛的脑袋,说道:“上一个判官,非常桀骜无礼,你不会像他一样吧?”
“不敢!不敢!”周佳辛被秦广王践踏着,身心都觉得屈辱无比。可又能怎么样呢?五官王能把他打至全身粉碎性骨折,秦广王就能把他打至全身粉末性骨折。人在矮檐下,怎么敢不低头?还是八爷说的对,先把十王的礼物哄到手。最起码,把宋帝王的罗汉骨哄到手,也就不至于动不动被人打成面条了。
“你何以报我啊?”秦广王的脚,在周佳辛头上碾来碾去。
周佳辛还没有傻到家,他琢磨着秦广王这两句话——上一个判官,非常桀骜无礼;你何以报我?
言下之意,崔府君对秦广王,可能很不客气。也可以理解为,秦广王想要一个对他客气,听他命令的判官。
想到这,周佳辛有了主意:“秦广王,我不会桀骜不驯的。我保证乖乖听您的话,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秦广王哈哈大笑,将脚从周佳辛头上拿开了:“你这小子,还算识时务。”
周佳辛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蒙对了。
秦广王一用力,把周佳辛从地上拽了起来。秦广王逼视周佳辛的眼睛,说道:“你可不要跟每个阎罗大人都这么说啊。”
“我只听您的!”周佳辛摆出一张严肃的脸。
秦广王打量着周佳辛,眼里透着怀疑,明显可以看出,他并不信任周佳辛。
周佳辛心里暗想:“既然不信任我,干嘛还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呢?哦!明白了,首席判官只有一个,他不得不信我。他一定有事儿要我做!”
周佳辛用左手扶起面条似的右手,冲秦广王打了个供:“秦广王,您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去做,尽管吩咐!我保证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秦广王犹豫一下,说道:“你还真得去一趟刀山和火海。”
周佳辛偷偷瞄了秦广王一眼,秦广王的样子,不像是随便说说而已。可周佳辛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没想过为秦广王上刀山,下火海。
秦广王低声道:“你帮我找一个人!”
“啊?什么人?”周佳辛问道。
秦广王从袖口拿出一张画,打开后,凑到了周佳辛面前。
画中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长得桃脸杏腮,柳眉樱口,美丽绝伦。
周佳辛呆呆的看了好半天之后,才问道:“这位是……”周佳辛犯了官场上的大忌——打探领导的私事儿。
好在秦广王并没有计较,秦广王收起画,长叹了一口气:“这位是舍妹。”
“啊?”周佳辛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妙龄女子,居然会是秦广王的妹妹。
秦广王以为周佳辛没听清或者没听懂,于是用大白话重复道:“我妹!”
这回,周佳辛听清也听懂了,连连点头:“哦,你妹!”
“我在成为秦广王之前的那一世,是扬州人士,父母早亡,我与我妹相依为命。后来我为国征战,死于乱军之中,从此和我妹生死永隔,再无她音讯。死后,玉帝感我忠勇,任我为秦广王。上任之前,孟婆那个老不死的给我喝了孟婆汤,所以我不记得我妹的样貌、姓名和籍贯。后来利用职务之便,我翻了翻生死簿,得到这张画。我问崔府君,我妹身居何处,是否已转世投胎?崔府君那个不识时务的东西,跟我说这是天机,打死也不能透漏。但我还是从七十二司那里探听到了一点消息,可惜,是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周佳辛问道。
“原来,我妹一直没有投胎,而是被打入了地狱。”秦广王叹息不已。
“唉!”周佳辛也跟着叹息。
“你应该知道,第七层刀山地狱和第八层油锅地狱,都归阎罗王管。没有阎罗王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出入。”秦广王又拍了拍周佳辛的肩膀,这回,拍的是左肩膀。
“那,那我能干些什么?”周佳辛问道。
“很简单,你先回去查下生死簿,确认我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