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邦虚虚压了压手掌，周遭那些善意的笑声顿时就消失了。
他忍着笑，再一次问道：“牛莉莉同志，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不会再改变主意了吧？”
牛莉莉赶忙点头，她的脸上仍挂着泪珠，“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王支书接话道：“好，那你明天早上来我家等我，一起去公社办回城手续。”
他看了眼赵启元身后的许桂芬，忍不住笑着加了句：“你不会跟许桂芬同志那样，放我鸽子吧？”
“哈哈哈——”
知青点里再度响起哈哈哈的笑声，这些笑声都是善意的。
顶着“坏分子”头衔的赵启元，这次很难得的没听到有人挖苦他，反倒是用艳羡的目光看他，羡慕妒忌恨。
投票结束之后，王桂英拽着林晓敏的手，激动又兴奋，“天哪天哪！我怎么都猜不到桂芬姐喜欢的那个人竟然会是赵启元！平日里，他们俩表现得八竿子都打不着啊，到底是怎么好上的啊？我好想好想知道啊。”
林晓敏看她那么激动，默默地把她原本要说的那些话给吞回去，若是让英子知道她是赵启元和许桂芬之间的那根红线，肯定要生气的。
为了她和英子的友谊长存，林晓敏决定她继续装聋作哑，绝对绝对不会让英子知道，其实她在今晚之前就发现了赵启元和许桂芬好上了。
跟王桂英告别，林晓敏到了门口却没见到王大妞，有些意外地见到了秦瑞霖。
“瑞霖同志，婶子呢？”
秦瑞霖假装淡定，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姆妈惦记着兆麟，她交代我等你一起回去。”
林晓敏抬眸看了看他的脸，终究没把话给问出来。
她觉得现在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不远也不近，同秦瑞霖相处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秦瑞霖纠结片刻，终究抵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晓敏，我听姆妈说了，她说你主动放弃了回城的机会。回城的机会这么难得，你不怕将来会后悔吗？”
今天有几个人都问了这个问题，林晓敏照例是把她之前的说辞搬出来。
然而，秦瑞霖不像别人只是出于好奇才问的，他有能力再给林晓敏争取一个回城名额，只不过他想看看林晓敏是什么样的态度。
他不习惯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晓敏，如果，我说如果我能给你争取到一个回城的机会呢？你，你愿意接受这个机会吗？”
林晓敏停住了脚步，直直地看着他：“瑞霖同志，老实说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我不愿意。”
秦瑞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他被拒绝了。
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没了以往的神采，林晓敏的心头有点堵，可她不想欠这么大的人情，她还不起。
“瑞霖同志，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想给我帮忙，但是，怎么说呢，我知道回城的机会有多难得，你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瑞霖苦涩一笑道：“我能明白。晓敏，既然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