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若不是看在宇妹的面子上,本豪才懒得理你们蜀人这些琐事!……也不知宇妹她究竟是中了你这白面小生的何种歪门邪道,竟是会对你这般的死心塌地!当真是好不恼人……好不恼人呐!”
只这一句话,原本柯尔震西却已是憋了一路。或许是因为是受了墨翟的这一路唇齿相激,到头来竟还是没能憋住,一下便将此心中的憋闷给翻吐了出来。
武维义听得分明,知道这一句话便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此时此刻又如何敢去正面接话?而且他如今却又能是说些什么?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自从是来到了古蜀之后,他与公主杜宇之间的羁绊竟会是变得这般的深笃。
但若是只顾缄口不言,沉默以对,全然不与他去做些应答,却也未免是显得过于难堪。武维义思前想后,便也只得是勉为其难的开了腔。不过,武维义虽是开了腔,却也只顾是将话题给引去了别处:
“对了!柯尔兄弟……郫邑一别,一晃也已是数月,却不知你这些时日又是去了何处?……而你又是如何会来朱提关相助的?”
柯尔震西原本也是一时失口,吐露了真性情,却是感到好不尴尬!只觉得是突然之间面红耳赤,措颜无地。但听武维义竟是将话题扯开了去,倒是正好来了台阶可下。但见柯迩震西在那是先清了清嗓子,又与武维义是一本正经的回道:
“呃……那一日本豪别了公主之后,便是径直去了夜郎讨援。哎……却也不曾想如今这夜郎,却是较之前更是乌烟瘴气!……而那老国主看起来便是如同一副木鸡一般,如今却已是任人摆布!本豪曾数次请援却皆是被拒!眼瞧着在那是讨援不成,也多说无益。此后,又听说蜀师是被那巴王雅尔丹所败,因此便是去到附近的兄弟大帐之中找人相帮,并是不断遣人打探着你们的下落!”
武维义一边听着,一边不禁是回想起了自己与杜宇这一路所历经的那些九死一生的往事来!又不由得是哀叹了一声:
“哎……如今想来,却还是这般的触目惊心……也难怪你是一直寻不见我们的下落。我们是被那朱天宗师是给一路追杀至鱼凫城东的一处偏僻之所,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幸得其中二贤出手相帮,又得一神医鼎力相救,今日武某和宇儿恐怕早已是……!”
这柯尔震西听这武维义竟是唤得“宇儿”二字竟是这般的顺口,不禁又是醋意大发起来:
“武氏匹夫!‘宇儿’二字却也是你能叫的?……你们夏邦之人安敢这般无礼!”
武维义听得柯尔震西这般说道,自知确实是有些失口,便是不做了声音。但是心中却是暗想:
“这柯尔震西……明明是个羌人,如今却倒是以这周邦‘礼制’编排起我来了!……虽说他这也不过是一句愤言,但身为羌人却是能够习得这些周礼,也足可见其对杜宇的用情之深呐!”
柯尔震西见武维义又是没了声音,也管不得这些许多,便是又继续言道:
“之后,本豪所遣出的那些斥候,竟是自鱼凫城中传出消息,说你们是一路往南逃走。本豪得知宇妹如今却是安然无恙,自是极为高兴……也知道你们如今若是要南投夜郎,必是要先南渡朱提关,因此本豪便是在朱提关的周边也是四处搜找,却又谁知……竟依旧是一无所获!”
武维义听罢,起先是不由得心中一惊,不知这柯尔震西自鱼凫城中打听得来的这一消息却是究竟从何而来?……但是随即一想,便是顿时恍然大悟了过来!
“对了!……定是那一晚我们于秘贤村遭袭,刺客郦义昇是自断其臂施以苦肉之计,替我们用谎话给圆了过去!……那朱天宗师不知是计,这才又是派人南追!却不曾想,这条消息走漏出去之后,竟是使得柯尔震西也同样是得了这一条‘假消息’!”
武维义想到此处,倒也不由得是吃了一惊!……不曾想,当初的这一瞒天过海之计,虽是将那朱天宗师是给瞒得死死的,但与此同时却也是将自家人同样给欺瞒了过去。
“本豪在那一待便是足足三月,随后,只听得自本部白马氐是来人相告,说是自郫都出逃的蜀国百姓,如今却是一直逗留于我们羌部!……如今这时日一久却已是生出了事端!而且,本豪又听说那巴王雅尔丹,似有侵吞百濮之意……因此,本豪为防万一,便是向族兄是借得羌骑数百,准备是借道朱提关,往本部大帐是一路赶回!……”
待柯尔震西此言说罢,只见武维义却是不住的点头说道:
“嗯……我与公主一同自郫城逃来,原先却还是带着百姓一同行走。然而之后依武某观之,此等行军之法却是近乎于坐以待毙!……因此,我便是擅自做了主张,令郫城百姓是往西取道,暂往羌部避居……我知那些羌人原本便是柯尔兄弟所部,因此断然不会有不收容之理的!”
但是,当那柯尔震西听罢,得知原来那些郫城百姓西行羌部,竟皆是武维义的盘算,不禁又是与他一顿抱怨:
“胡闹胡闹!……你可知那些蜀人素来慵懒,到得一处便是最不愿意挪去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