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说的是些什么胡话?!......谁人不知吾辈任侠之士,皆是最讲信义!……既然不能替主分忧,以死谢罪那是天经地义!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 武维义自是知道这些人最是看重自己的名节,因此这才是以言语相激。果不其然,那名刺客头目听到武维义竟是将他们说成是无有大义之人,便顿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只听得此人叫罢,正当武维义要继续以反语相讥,却还未待武维义开口,要离竟是在他身旁先开了腔,与他们辩道: “兄台此言差矣!……兄台可知我要离的这条右臂是如何断的?!” 那些刺客一听此人竟自称“要离”,顿时大惊失色! “要离?!难道就是江湖中传言其剑法是绝冠九州,又于数年前替那吴王阖闾刺杀了猛将庆忌的那个要离?!” 要离低下头去,却是低沉着说道: “都是些江湖丑事......何足挂齿!不错,我便是当年那个不仅替那阖闾卖了命,而且又卖了妻女性命的那个混账要离!” 要离这些话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将在场的众人都惊得是合不拢嘴。又见要离说到此处,却是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 “当年!庆忌为报杀父之仇,大起淮水之兵誓要诛杀阖闾,重夺吴王之位。彼时之阖闾确是以诚义待我,非但以吴王之尊解了自己的衣裳予我穿之,又推送自己的菜肴予我食之。而且,曾有意许我为将,操持兵马准备与庆忌决一死战!我要离......感念其赤诚,又不忍吴地百姓同室操戈,于是便许阖闾以刺杀猛人庆忌之计!但是,庆忌也绝非泛泛之辈,如何能信得过我?我便自请阖闾断我一臂,以为苦肉之计!只是为了将来能够取信于庆忌,不使他生疑!......此等行径,以汝等观之,可为义乎?!” 武维义听到此处,不禁是毛骨悚然。这些故事,当年他读《吴越春秋》与《东周列国志》之时都算得上是耳熟能详的经典桥段。 年少读书之时每每读到此处,武维义皆会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并且深深的被书中的那个侠士“要离”所吸引折服。 如今得遇真人真言,却是不知为何,竟是令他浑身起了些许的不自在。 而那些奔命刺客,却是与武维义恰恰相反。当那要离自顾讲着当年的尘封往事,却都不禁是听得出了神,却是全然忘记了如今他们是身处于何种境地! 言语间,得知当年的要离竟是为彰示大义而自断其臂。那些人不禁是纷纷向要离俯首抱拳的赞誉道: “前辈义薄云天!......我辈确是不如!” 要离听了他们的这声赞誉,却只是自嘲的苦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大义......呵呵!好一个‘义薄云天’!我要离替那阖闾诛杀了庆忌,然而,那阖闾却是反过来治罪于我!……将那刺杀王宫贵胄之责悉数罗织在我要离的身上!而且……而且还将我的妻女屠戮于街市之上。可怜我要离替那吴王卖命,到头来却是连自己的妻女也保全不得。而且......就连吴国一地的百姓也并未因此而避过兵祸!那阖闾......为了能够称霸九州,竟是大动吴戈远征楚国!吴国一地的百姓从此往后便是无有宁日!此等行径......又可谓之为义乎?!” 那些奔命刺客听到要离的这一番激昂言论,不禁都是陷入了沉思。诚如武维义和要离所言,他们这些奔命之士,原本都是以接济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仗义之士。 想这要离前辈如此秉义而行,最终却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甚至是声名俱裂的下场! 现如今,他们这些人却只是为了生计营生,就不得不寄于神教之下。每每行事却皆是不分青红皂,更是不去细想义理。像如今这般拿钱买命,却是毫无半分光荣可言的。 武维义见这些奔命刺客被要离说得竟是无言以对,知其意志已经动摇,便是继续与他们说道: “你们看......此处的村民其实都是与你们一样,本来也都是游于四海的任侠之士……如今也是与要离前辈一样,或是受罪,或是牵连,这才一路逃避至此……你们今日前来,与我们相斗,不就好比是左膀与右臂互博一般?即是同为天涯沦落之人,这却又是何苦咄咄相逼!......” 武维义言罢,只听院内却是又归于安静,所有人都在各自寻思着。 那些刺客听到此处,内心其实早已是有所动摇。纷纷将掩于口鼻的黑布给尽皆摘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事到如今究竟该如何自处了。 “好吧!弟兄们,谁愿意留在此处的,便将手中兵器弃置于地上!” 沉寂许久的氛围,却被那名头目这一声号令打破。那些奔命刺客听头目如此说道,便是陆陆续续的将手中的短匕尽尽皆丢弃在了地上。 那名头目见手下之人已是尽数都表了态,也知天意难违,便朝着武维义的方向走上前去。 墨翟却见此人竟是主动向武先生挨近,惊恐万分,深怕其有图谋不轨之举。于是,赶紧拔出剑来指向那人,又跑了过来侧身挡在武维义的身前。 “墨翟,无妨,便让他过来吧!” 武维义朝着墨翟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了下去,墨翟扭过头去,却是表示不解: “先生......此人危险!万一......” “无妨,我自有分寸......” 只见那名奔命头目竟是一步一步的朝着武维义走去,直至挨到了其身前的三步之内,却顿时非常诧异的盯着武维义: “你如今命在我手,你有三个理由该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