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明白了,请王爷放心。”
明月与忍冬也反应过来,也跟着磕起头来,片刻之后,那一股压力便松开了,赵羡淡淡道:“行了,你们下去吧。”
“是。”
三人忙不迭退下了,走出了好远,明月才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声道:“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王爷这样的神情。”
忍冬也跟着点了点头,她们的晋王殿下向来是温温和和的,脾气很好,她们在府里这么多年,从未见到他责打过下人,就连脾气都没怎么见他发过,但是就在刚刚,她们好像看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王爷。
像一头护食的狼,用凌厉的眼神警告着她们,那种巨大的压迫力,简直与平常判若两人。
寒璧丝毫不怀疑,若是她们真的透露出了半个有关于王妃的字,恐怕立刻就会身死当场!
和消失的琼枝一样。
寒璧心中后怕地想到,所幸,她那般敬重喜爱王妃娘娘,从未有过半点过界的念头。
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出卖王妃娘娘的。
姒幽坐在绒毯上,如往日那边赤着双|足,玉白色的肌肤映衬着紫檀色的绒毯,分外引人注意,比如赵羡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双玉足。
他走近前来,伸手在姒幽的脚上摸了摸,还是有些凉,便扯过一旁的小毯子给她盖着。
姒幽在刻竹管,手里捏着那把买来的匕首,锋利的刀刃被稳稳夹在了两指之间,一点点挪动着,便有浅碧色的竹屑纷纷散落下来。
赵羡看着她的动作,道:“要刻很多吗?”
姒幽头也不抬,平静地答道:“有些蛊虫不好养,挑剔,在一个竹管里呆得太久就容易死。”
赵羡一呆,道:“还有这种怪毛病?”
姒幽紧紧盯着那竹管,道:“若是不好好打理,等春天来了,要么换一批竹管,要么就换一批蛊虫。”
闻言,赵羡犹豫了一下:“阿幽,日后若非必要,不要与别人说起你的蛊,好么?”
姒幽抬起头来,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不解道:“为什么?”
赵羡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害怕的,他们没有见过蛊,我怕你受到伤害。”
姒幽表情迷惑:“他们会害我?”
赵羡伸手拂开她鬓边垂落的发丝,意味深长道:“你还不懂,在我们这里,有时候杀人,并不需要亲自动手。”
姒幽虽然仍旧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赵羡欣然,唇角微弯,目光落在她的指间,微微一凝,道:“这匕首太危险了。”
他说着,伸手去拿,姒幽担心伤到他,便顺势松了手,任由他将匕首拿走了,口中道:“我拿习惯了,就不会有事。”
她才说完,便感觉到手中一重,一样冰冷的东西被塞到了掌心,触感很是熟悉,姒幽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却见那正是一把刻刀,形状大小,以及分量轻重,与她原来断掉的那一把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得上一模一样了。
赵羡笑着看她,温声道:“我特意让人按照你从前用的那一把打造的,不知道你合不合用,试试?”
姒幽掂了掂,很合适,用起来时,就像是在使唤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动运自如,无比顺手。
即便是没有笑,但是她眼底的愉悦却没有任何掩饰,落入了赵羡的眼底,就是这么一点点欢欣的情绪,便轻易地取悦了他。
他笑着问道:“阿幽,喜欢吗?”
姒幽点了点头,将刻刀收起来,抬眼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了男人的身影,道:“喜欢。”
她忽然又问道:“我可以亲亲你么?”
赵羡眼里顿时浮现出一瞬间的惊愕之意,他万万没想到少女会这样说,但是很快他便笑了,将少女拥入怀中,悄声在她耳边道:“当然可以,乐意之至。”
天色有些昏暗了,明月提着宫灯,挨着墙根走,地上的积雪混着冰渣,滑溜溜的,不是很好走,她只能留神着地上,食盒里装着甜汤,是王爷吩咐下来,让后厨特意给王妃娘娘做的,可千万不能洒了。
她正小心地走着,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唤道:“明月姐姐,明月姐姐等等我。”
明月停下步伐,回过身去,却见是一个在茶房做活的小丫环,年纪小她半岁,名叫玉珠,她小步跟上来,热心道:“明月姐姐,我替你来拿食盒吧。”
不知为什么,明月总觉得这几日府里的丫鬟们都热情了许多,不过她向来是个粗脑筋,也不多想,就在玉珠来接她手中的食盒时,她突然想起寒璧与她说过的话来,给王妃娘娘的东西,不论是吃的或是用的,一概不许经过他人的手。
她心里打了一个突,连忙道:“不必了,我自己来拿便是。”
玉珠拿了一个空,表情不免有些尴尬,但立即笑起来,道:“那我替你打灯笼吧。”
这回明月没再拒绝,玉珠拎着灯笼,两人一起往前走,路上静悄悄的,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