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累,挑一挑?”许显纯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堆沙包,弹琵琶,涮火锅,先来哪一样?” “能不能解释一下?”陆扬后背已经浸湿,虽然听上去没什么,但陆扬知道这些刑罚,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好,便给你解释解释吧,不过,那些个玩意儿,怪吓人的,本官最听不得了,董千户,你来说说吧”,许显纯假惺惺道。 “是,大人”,董千户出列道,“堆沙包,顾名思义,便是将一个百斤重的沙包,压在你身上,让你呼吸不能,看你这身板,估计压四五个时辰,便差不多肺裂胸塌了。弹琵琶,便是将你固定在刑架上,刺破皮、肉,在肋骨上,用刀尖,来回刮动,那刀骨相刮的声音,甚是悦耳”。 好吧,陆扬的腿,已经有点软了。毕竟是个正常人,面对这么一群不太正常,哦,不,是太不正常的家伙,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说起来,最好玩的,还是涮火锅”,那董千户露出迷离的神色,似乎很享受以往行刑的过程,“涮火锅,便是将一锅子烧得滚烫的开水,兜头淋下,再拿一柄布满铁钉的刷子,来回涮动,不一会儿,人犯便会血肉模糊,变成个血葫芦,浑身上下再无一块好肉,那细碎的肉沫、骨屑,脱落下来,满身都是,煞是好看咧。受刑者,无不怨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将他们生下来。而且,这种刑罚,最有意思的是,你一时半会,还偏偏想死也死不了,你说有意思不有意思”。 “怎么样?陆公子,你想好挑哪个了吗?”正听得毛骨悚然的陆扬,突然听到许显纯的问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一会儿,陆扬都说不话来,许显纯不耐道:“既然公子抉择不了,那本官只好替你做回主了,你就客随主便吧”,略一思忖,“就选……” “报”,许显纯话还没说完,一声厉声高喝,打断了他的声音,一名锦衣卫急奔而来,“镇抚大人,‘九千岁’急召您与大都督,说是有大事面议”。 “好”,听到“九千岁”的名号,许显纯立刻肃然起身,“大都督呢?” “大都督,已经赶往“九千岁”府邸了”,锦衣卫力士禀报道。其口中的“九千岁”,自然是魏忠贤,至于那“大都督”,则是锦衣卫大都督田尔耕。田尔耕与许显纯,一正一副,乃魏忠贤麾下最得力的武夫,倒是不知,魏忠贤突然找见这两个家伙,是有何急事? “儿郎们,备马,去千岁府”,许显纯边走,边整理其衣襟、领口,显然,对于面见“九千岁”,极为重视。 “大人”,一名锦衣卫小旗出声道,“这小子怎么办?” 许显纯眉头都没抬一下,似乎没听到问话似的,一阵风般,在前呼后拥的锦衣卫护卫下,出衙去了。 那询问的锦衣卫小旗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大耳光,重重地扫到了他的脸上,“你他娘的傻啊,这种小事,也敢烦问镇抚大人,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原来是董千户。 “千户,是卑职木讷”,那小旗被打趴在了地上,马上滚起来,叩头不已。 “滚蛋,下次,再这么蠢,小心老子扭断你脖子!”董千户喝骂一声,“将那姓陆的小子押回去,好生看押着”,丢下一句话,董千户也风尘仆仆地追着许显纯,出衙去了。 “他娘的,都是你害的”,那被打的锦衣卫小旗,从地上爬起来,往着陆扬脸门,便是一拳,陆扬顿时血流如注。 靠,本来还以为暂时躲过一劫了,怎么还是被打了,陆扬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