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呢?”找不到老婆的徐海黑了脸:“夫人到哪儿去了?”
“夫人说要给将军做鸽子汤,”婢女道:“亲自去了灶上。”
“鸽子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没有肉,光吐骨头了,”徐海一边搓手,一边却乐呵呵道:“但是夫人关心我啊,这可是夫人的心意,就是让我一天不吃饭只喝汤……也行。”
徐海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王翠翘,却等来了陈东。
当然他面对陈东可就不是热恋中的傻帽模样,还是很倨傲的:“东叔,你找我?”
陈东就道:“我是来问问大将军是何打算啊?”
徐海搔了搔眉尾:“……我听听东叔的想法吧。”
陈东就道:“自从朝廷设了一个总督大臣之后,剿倭之事,是越发严峻了。原以为张经已经是算是难以对付,没想到张经走了,胡宗宪居然比他还严厉,还大张旗鼓。他这一次跟王直开战,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居然拒绝了王直的谈判,将其使者扣押,摆明了是很有把握,很有底气。”
“不是说,胡宗宪扣押了王直的老娘吗?”徐海道。
“什么传闻都有,”陈东道:“有说故意折磨的,有说已经枭首的,连王直都只知道他娘是被胡宗宪找到了,但具体情况,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按道理来说,胡宗宪既然有这一张王牌,就算是捏住了王直的小辫子,像怎么牵制就怎么牵制了——没必要激怒王直,这简直是傻子的做法。唯一的解释,就是胡宗宪另有所图。”
徐海嗯了一声,就听陈东道:“咱们昨日抵达舟山的时候已经听说胡宗宪打了两场不小的胜仗,一个在安亭,一个在阳澄湖,歼灭了王直将近二千的兵力。即使官军和王直的军队伤亡一样,那也算是官军赢了。”
“之前我就说了,官军连王直的军队都不怕,其战力是被咱们低估了,”陈东叹了口气道:“从王江泾开始,官军仿佛被改头换面了,人还是那些人,队伍还是那些队伍,但居然改被动防御为主动进攻了……”
徐海的眉毛缩动地更频繁了,“不管他们是上面下了死令,还是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用对了人,但朝廷要对付我,我岂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鱼死网破,跟他们拼了,拼个你死我活!”
“将军不可意气用事啊,”陈东劝道:“胡宗宪意在王直,不想再与将军你为敌,所以这才派了使者来。”
“他真的是不想与我为敌吗?”徐海怒道:“他要是真不想让我帮助王直,就该好好跟我谈判,他派的这个人岂是好好谈判的样子!”
徐海本来对胡宗宪派来使者的期望是很高的,这是第一次官军派来使者跟他谈判,这表示他的队伍已经处于一个举足轻重的地位了,介入战事的话倾向哪一方,是足够改变战局的。这就是徐海的自得之处,他想要看官军给了他许了什么好处。
没想到官军派来的人没有卑辞厚礼,反而颐指气使,别说是说几句好听的话,更像是威胁恐吓,这让徐海羞愤难当,他转念一想这胡宗宪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难当真不怕自己挥师登陆,和王直合兵一处,跟他作战吗?
“我看那小子似乎还有话说,是将军你不让他说话了。万一他只不过是色厉内荏,其实最后还是要服软呢?”陈东道。
“你看他是有服软的意思吗?”徐海摇头道:“军心都被他动摇了!”
“将军,”门口的婢女道:“夫人回来了。”
徐海的神色立刻阴云转晴,大踏步出去迎接,只有陈东一个神色不定,良久才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夫人呐,”徐海拦着佳人,美滋滋道:“你还给我炖什么汤啊……汤呢?”
“倒了。”王翠翘道。
“倒了?倒了好,夫人这手还是捉笔作画,弹弹琵琶最好了,做汤什么的,不是有下人吗?”徐海呵呵笑着。
“你这里来了什么人?”王翠翘一眼看到桌上多出来的茶碗。
“陈东刚才找我谈事情……”徐海道:“这良辰美景的,还是和夫人早点休息吧,不要让这些琐事绕了咱们的好觉……”
王翠翘推开他的怀抱,整了整鬓发,道:“我进来,东叔都不见我……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想是怪我误了你的大业。”
“狗屁大业,”徐海道:“和娘子造人才是我的大业!”
王翠翘却低着头不说话,等徐海一箩筐好话说尽,才看到她居然梨花一枝春带雨,玉容寂寞泪澜干——
徐海这个急得是抓耳挠腮,只恨自己不会说话,也续不会花言巧语讨人欢心,就见王翠翘擦擦眼泪,道:“将军三十四岁,未有子嗣,无后为大,是应该着急。不过妾是没有福分给将军生儿育女了,将军还是广纳姬妾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徐海哈哈道:“什么广纳姬妾,莫不是看到了船上那两个新掳来的女人了?那是五郎看上的人……好大一坛醋啊。”
“我不是说她们,”王翠翘含泪道:“是我,我不想生下一个孩子……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