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谋划许久的大略!不要以为你是新任的总督就可以立命推翻,曹邦辅,我告诉你,战事到现在,已经不是你说停就停的了!你如果要阻挠大计,休怪我弹劾你!”
“赵大人弹劾的人还少吗?”曹邦辅道:“你尽管弹劾,看看本官是不是任期最短的一任总督。但现在,本官是江南经略,东南任何兵马调动,只能出于我手,胡宗宪即使是总兵官,也要听我的命令!否则我就要当场罢免他这个总兵官,罪名就是擅自出兵,不服从命令!”
“你敢!”赵文华暴跳如雷:“我是钦差!你敢抗旨吗?”
“赵大人,你那个钦差,只在奉命祭海上,”曹邦辅哈哈一笑,鄙视之意尽显:“本官才是真正的钦差,钦命总督抗倭大臣,奉命抗倭!”
赵文华一下子哑口无言,他这才发现,别看他在浙江上蹿下跳地,威风凛凛,但面对真正的总督,他根本比不上人家的权势,张经在的时候,他说什么话都没人听;扳倒了张经他才过了一阵浙****的日子,等到曹邦辅来了,那被人无视、受人支配的日子似乎又要降临了。
而且曹邦辅已经点出了他的未来,他不是专职抗倭的,他只不过是被派出来祭海的,完事儿就得回去,他总是要比江南总督先回去的。
“所有官员,我要在一更鼓之前,看到你们在自己的官属中奉职任事。”曹邦辅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只留下咬牙切齿的赵文华,心中发誓一定要将这个通往他权势之路的拦路虎铲除。
此时的胡宗宪大营中,最新的战况是,安亭的伏击战大获全胜,倭寇被围歼,死伤一千一百人,余下的倭寇溃不成军,往嘉定方向逃去。
胡宗宪大喜,一边令卢镗的军队继续追击,一边调狼兵支援虹桥,汤克宽的军队是三支主力中伤亡最惨的一支,让胡宗宪十分后悔金山卫没有提前做好最完善的工事。而且金山卫不比罗店,罗店算是险地可守;金山卫一旦后退,只能一撤再撤,直到虹桥。所以打得十分惨烈胶着。
就在他将命令下达的时候,就见参将周靖走近了营帐之中。他一见周靖,不由得一愣:“我不是让你去守卫白茆口了吗?”
周靖侧过身,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跃了进来:“白茆口的倭寇已叫我干掉了!怎么样,听说你已经悬红,干掉一个倭寇赏赐白银五两,我怎么说也能拿下二千两银子了!”
胡宗宪还不知道白茆口的最新情况,在众学子七嘴八舌的叙说下,他才知道从白茆口进来的四百名倭寇居然被这群学生引入阳澄湖淹死了!
“要给你们请功,”胡宗宪大喜过望,“梦龙,你这一次真是居功甚伟!”
“不要口头表扬,”陈惇不满地搓搓指头道:“来点实惠的。”
胡宗宪居然也一本正经道:“你我什么关系,谈钱太伤感情,难道非要用二千两来衡量你在这战局中的重要作用?”
陈惇目瞪口呆:“梅林兄,你这套路也深啊……”
“说套路谁比得过梦龙你啊,”只见他身后一群同学齐齐鄙视道:“我们走过最深的路,就是梦龙你的套路!”
“嘿,我这是坑人者,人恒坑之。”陈惇郁闷不已。
众人大笑了一场,战局形势逐渐喜人,倭寇虽然船坚炮利,但也难敌胡宗宪指挥万全,官军人人奋勇,以及陈惇的坑人不眨眼。
陈惇说起白茆口,道:“那个地方也是倭寇登陆之地,需要派兵据守。”
“我无兵可调了。”胡宗宪沉下脸来:“昨晚上江南总督曹邦辅急令,命我收兵回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