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能行吗?” 当然建筑还要许多时候,陈惇的学业已经荒废了不少时间,等他回到学宫,果然又被王夫子揪住训斥了几番,当然整个学宫一段时间内的气氛也很低迷,王夫子他们这些教授训导都像是焦头烂额的样子。 “你还不知道?”王篆道:“张经来了府学一趟,对咱们很不满意,说是咱们先在府衙前集会请愿,才引发了苏州的动乱。他要学政和训导们好好管束学子,再不要乱闹风潮,带动舆情了。” 陈惇怒道:“府学的学子是因为游手绑架迫害王秀才一家,才在府衙前击鼓鸣冤的,明明是出于义愤,怎么张经指黑为白,反而说学子带头闹事?” “他还说咱们府学学风不正,是由教师放纵的。”邹应龙道:“要让咱们好好跟南京国子监学学,唉你去过南国子监吗?” 见陈惇摇头,邹应龙和王篆对视一眼,道:“那可是个可怕的地方……” 这里面有一个血淋淋的故事,要从本朝太祖重建毁于战火的国子监说起。为了要人才,太祖皇帝对于办学校非常热心。他的办学的政策只有一个字:严。他所委任的第一任国子监祭酒宗讷,就秉承他的意旨,订出许多规条,待学生非常残酷,学生曾有饿死吊死的。学生受不了这样的迫害和饥饿,曾经闹过两次学潮。第二次学潮起事的是学生赵麟,出了一张大字报。 当然这在封建时代看来是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之事,毕竟“天地君亲师”,臣不能犯君,子不能弑亲,弟子不能造老师的反。于是太祖闻之,龙颜大怒,把赵麟杀了,并在国子监立一长竿,把他的脑袋挂在上面示众。隔了十年,他还忘不了这件事,有一天又召集全体教职员和学生训话。于是石碑众多的南京国子监里,最醒目的一篇碑刻,就是他训示太学生的一通敕谕。 这块碑在国子监仪门外侧右手,很容易找到。碑分上下两截,上面是“……敢有似前贴没头帖子,诽谤师长的,将那犯人凌迟了,枭令在监前,全家抄没,人口发往烟瘴地面。敢有抗拒不服,撒泼皮,违犯学规的……或充军,或充吏,或做首领官。” 下截是对工役膳夫的规矩,那更不得了:“打五十竹篦……处斩!割了脚筋!” 这篇白话训词比历朝皇帝的“崇儒重道”之类的话都要真实得多,有力得多。也是张经今日要求苏州府学的学子做到的东西,他将这一次苏州的民变之始,归咎于府学生的“不务正业,书生误事”,要求所有学子只能埋首四书五经中,最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原来所谓的学生运动,”陈惇倒是十分惊异:“在这个时候就有了。”他所知道的民国时期,参与学生运动的会被称为“进步学生”,他们代表着进步思想,如果遭到开除或逮捕会被认为是受到打压。 这一次的事变,张经就认为是学生拉开了大幕,这其实也并没有判断错误,因为学生因为王秀才的悲惨遭遇而集会请愿,中途发生了游手殴打学生的事情,又激发了苏州百姓的同情,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整个苏州。 你要说陈惇是什么看法,他其实是希望学生与政治运动分离的,因为青年学生容易头脑发热,也最容易受人利用,他们站在台前本身就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问题是,这一次学生们没有受人利用,张经却将之定性为有组织有计划“带头闹事,带动舆情”,要进行思想上的管束,或者说钳制。 “学子究竟应不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陈惇渐渐有了主意,道:“我们应该好好辩一辩,真理越辩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