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多少嫁妆呢?” 这戳到了卫夫人的痛脚,她只不过是兖州知府的女儿,嫁妆能有多少,如何比得上原配李氏。当年李氏嫁进孔家,是孔贞干的爷爷委托了数十名朝廷高官,向李东阳求娶的结果。李东阳贵为太平宰相,当初给女儿的陪嫁虽然不多,却都是珍品,而且都是古玩字画,价值连城。而卫夫人作为续弦嫁进来的时候,只虚虚装了四十八抬。 孔贞干头也不回地走了,留得卫夫人气得七窍生烟,“翅膀硬了,天天地顶撞我,真是忤逆不孝,我生了他就是要气死我!” 数落了几遍孔贞干的不孝,又想起苏州的二儿子贞宁来,顿时打起精神道:“苏州是不是有人求见?快让他进来,我问问陆家的事情!” 张望走进孔家,他早就打听到孔家是这位老夫人当家,但凡客人入府,总要先拜会于她,无论大事小情皆由她决断,而且陈惇早就说过,这事情还非得通过她才能办成。 张望跟着仆人进去,便见一个五十多岁却保养得甚好的老妇人坐在官帽椅上,顿时不敢怠慢,赶紧行礼道:“苏州典吏张望,见过太夫人。” 小吏出身的人,自有一套奉承之法,和察言观色之术,果然哄得卫夫人和颜悦色,虹销雨霁,问道:“我儿去你们苏州,准备与姑苏陆氏结为姻亲,这事儿苏州人有说道吗?” “苏州可谓是人人皆知了,”张望就道:“都觉得这是门当户对的大好事儿,翘首盼望着十里红妆的一天呢。” 说的卫夫人更是满面笑容,寒暄了一阵儿,才道:“你是姑苏的官吏,来山东孔家,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是专程来拜访太夫人的。”张望道:“小人受苏州府尹之托,特来向孔府购粮。” “购粮?”卫夫人眼睛一眯。 “最近苏州发了大水,粮价上涨,”张望道:“官府为了平抑粮价,四处筹粮,听闻孔府有大笔粮食,有意收购。” “孔府粮食是有的,”卫夫人道:“但怎么能比官府的粮仓?我就不信苏州的粮仓没有粮食了,竟要千里迢迢跑到我们山东来买粮?” “好教太夫人知晓,”张望就道:“今年大水发在四月,正是个青黄不接的时候,一通水过去,百姓的夏粮就没有着落了。这朝廷到现在既没说个救济的事情,也没说蠲免夏粮,偏偏新任的江南总督还要催收二百万石粮食,让我们府尹真是一夜白发生。若等到秋粮上市,那还有足足半年,百姓吃什么呢?虽然本地也有进粮的渠道,但大都是小额存粮,无法应对百姓对粮食的需求,只能另寻渠道,到外头来购粮了,又听闻孔府田多,粮食自然也多,这头一个便往山东来了。” 卫夫人便道:“你们官府能吃进多少粮食啊?” 一看老太太就是财大气粗,只问官府能买进多少,而不说自己能提供多少——张望便道:“一百万石粮食左右。” “这确实不少啊,不知道你们打算多少钱收购我家的粮食啊?”卫夫人道。 “二两一石。”张望道:“这个价钱公道着呢,比市面上的零售价还高几分。” 卫夫人一听便道:“我怎么听说,苏州如今的粮价,可是涨地很高呢。” 张望神色一变:“太夫人,这粮价上涨,不过是一时而已,府衙已经在平抑粮价了。何况苏州涨价,山东又没有涨价,太夫人总不能拿苏州的价格来卖粮吧?” 卫夫人心思一转,道:“客人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了,如今正是饭点,且先用个饭,吃完了再说粮食的事情。” 张望只好打住,跟随仆从去用饭了,而卫夫人立刻吩咐身边的丫鬟:“把贞干身边的长庚叫来,我要问他话。” 长庚是贴身服侍孔贞干的人,卫夫人就问道:“鲁王派人来,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问公祭的事情,”长庚答道:“还说什么苏州府如今青黄不接,正是缺粮的时候,粮价涨到了七两一石,还以一天二分的价格涨着,简直是闻所未闻。” “七两一石?”卫夫人吓了一跳,连声追问道:“真的吗?” 听到肯定的回答,卫夫人不由得盘算起来,孔府最不缺的就是田,满仓满囤的粮食,足够吃多少年的,但放在仓库里,粮食是很容易发霉的,如今能碰上这种千载难逢的高价行情,卫夫人自然想要兑现成真金白银,换取高额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