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你进我出的游戏。 他一连进出了四五个舱室,见周游在船身的人纷纷浮了上去,才松了口气,然而却感觉背上之人一动不动了,心中一惊,想起这女郎初次下水,刚才一口气又憋得太久,现在估计极度缺氧,快要溺毙了。 他解下身上的床单,将人提到船底空隙之处,却见东君双目紧闭,脸色青白,口鼻也不翕动,“不会吧,这么容易就玩完了?” 他掰开东君的嘴巴往里一掏,果然掏出一团泥沙来,想来刚才挣扎间不知道怎么呛入了她的口鼻,几乎把她憋死了。陈惇对着她的樱唇狠狠吹了一口气进肺,没有感到唇舌柔软,反而被她的牙齿一合,几乎扯烂了下嘴皮。 他定睛一看,原来陆东君已经睁开了双眼,愤怒谴责着他。 “我这是在救你的命呐,”陈惇嘶嘶一声:“你属狗的啊,不识好人心。” 陈惇此时是没有半分绮念的,倒是陆东君浑身僵硬,皮肤像火烧一般,若非陈惇托着,几乎要直直下沉下去。 “抓住这个地方,”陈惇把她的手举起来放在木板缝隙处:“两只手抓住!” 只见陆东君忽然瞪大了眼睛,嘴里呜呜叫起来,陈惇回头一看,竟有一个盗匪还没有浮上去,而且还发现了他们。陈惇见这盗匪朝自己的方向游过来,反而放下了心,他就怕这家伙直接浮上去喊人,那就玩完。 他双脚一蹬,躲开了盗匪的攻击,将身后的陆东君暴露出来。果然那盗匪一见东君,狞笑起来,伸手就抓住她的大腿,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狎亵之态。 陈惇本来要去够船底的铁钩子,见此顿时愤怒不已,他折身回来,狠狠扼住了盗匪的脖颈,与他打斗起来。水中浮力巨大,你一拳我一脚实在是没有伤害力,缠斗了一会儿陈惇一点上风都没占,不过他已经将盗匪引开陆东君的身边,距离他想要的地方很近了。 “去死吧!”这盗匪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下一秒从腿上抽出匕首来,狠狠刺向了陈惇! 陆东君半睁着双眼,肺部的积水令她呼吸仿若火烧,她看到不远处两个身影一上一下,渐渐一个扑腾着下坠,一个借力上浮,她看不清这两人究竟哪个是陈惇,但熟悉的血腥味已经充斥而来。 她心中又急又慌,偏偏张嘴叫不出来,只觉得那沉下去的一定是陈惇了,心中竟不知辛酸悲苦一齐涌上,她忽然一点也不感到自身的剧痛,因为心中大概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是为了救她而死的,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报偿他,也报偿不了了。 她嘤咛一声,也随即松了手,沉入了水中。 陈惇将钩子勾住了盗匪的小腿,踩踏在他背上,解下腰带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直到自己几乎力竭,才撒手去寻东君。 他游到地方却没有见到人,急忙下潜,只以为人是脱力下沉的,却见东君吐尽了口中之气,痛苦万分,竟忍不住解下金钗,往喉咙刺去——陈惇吓了一跳,劈手夺走金钗,揪住她后衣领,奋力向上游去。 “你疯了吗,”陈惇大口呼吸几口,骂道:“脑子也进水了!” 不见人回答,只听到低低呜咽的声音,陈惇才叹了口气,然而两目相对,陈惇却又一震,只从她眼中露出欣喜、悲叹、哀恳,和对他全然的倚赖,心念一转就明白方才是怎么回事了。 他不由得心中一热,手臂一紧,便把眼前之人紧紧抱在了怀里。只感到怀中之人浑身一颤,一双玉臂也轻轻环绕在了他的胸膛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水流渐渐平快起来,陈惇知道这艘大船开始被拖着走了,应该会拖往这些人的贼巢穴,他暗暗估算了一下离岸的距离,示意东君趴在他背上,放手下沉。 大船径直而走,旁边七八艘小船星火明灭,似乎还在搜寻,陈惇一动不动,只等到所有船只过去,才直到游进芦苇丛中,微微冒出了头。 等了许久见真的没有人了,陈惇才将人放下来,两人便躺在滩涂上,几乎瘫软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