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淡水与各类武备皆以准备妥善,一声令下便可配合乘浪军发动突袭。” 几乎一刻不停,各种讯息传向仅有一人的真空岛,盘坐在岛中岛的虚灵,在一片幽暗中不发一语。他似乎在等,在等一个脱离自己掌控的消息。 若论耐心,恐怕世上无人能比虚灵更加绵长深厚,本就超脱于生死之外的虚灵,有很多难题根本不必着急处理,往往拖着拖着就已经解决了。 所以即便江都一役受到挫败,虚灵也没有半点恼怒。确切来说,他根本就不存在七情六欲,分体本身的情绪只是分体自己的表现,他从来不愿意过多干涉分体,甚至连愿意不愿意都不存在。 若非必要,虚灵不会直接面对自己的同族,中境妖祸的失控,忌天的脱离,冥煞的全然无法揣度,都让虚灵感受到局面走向自己所不能预料的混沌。 更糟糕的是,现在变数又陡然增加了一项失魂瘟。 玄黄洲之人所不了解的是,失魂瘟根本不是什么怪异病症,所波及范围也绝不仅限于南境,而是远在十万列岛也出现了失魂瘟。 由此可知,失魂瘟的出现,是整个世界行将走向崩毁的前兆,当所有新生婴儿都没有神魂,绝大多数都将注定夭折。时日一久,世上人道将彻底凋敝,轮回停歇、阴阳混淆,整个世间将是一片死寂。 虚灵很清楚,这是对自己釜底抽薪的巨大劫数,他之所以有如今的基业与实力,并不是虚灵自己修炼而来的,而是依附于人世间的成就所获得。 世上几乎无人明白的事情,虚灵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这一轮人世间的演化已经达到母星神性所能承受的极限,灵台造化又将陷入一次混沌,自己谋划的一切又要落空。 “虚灵,你也感受到迫在眉睫了吧?”忌天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始族四柱中,忌天拥有无界限的感应之能,凡所有灵、俱受其感。 “忌天,你不必笑话我,对我们而言,失败,不过是再次重复这个过程罢了。时间对于我们,毫无意义。” “下一劫,还有这个机会吗?一个细微的变动,足可让灵台造化天翻地覆,我们要是显现灵智,还是会被再度驱逐,你则面对一个全新世间,继续着无解之举。” “不,这一劫将出结果了。”虚灵回应道:“如我们脱离母星神性的掌控,郭岱也脱离我的掌控,这证明我们的超脱并非无望。” “可他只是一个身体,难不成要我们四柱重新恢复成地水风火旗吗?还是说你已经能再造混元金身了?” “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去找关函谷,问问到底混元金身有何玄妙。不要忘了,他要是让母星神性从迷梦中清醒过来,你我就彻底化为乌有了。” “那我也劝你一句,虚灵,他现在已经将五件仙灵九宝掌握在手了。看他动向,真龙髓迟早也会拿到手上。他是你我都不能预料的变数,六件仙灵九宝,说不定能够直接撼动灵台造化,中断迷梦。” “六件也不尽然是在关函谷手中。哪怕他是金仙,在此间也要服从灵台造化,法力不能尽展,真龙髓一旦现世,将是我将其逐出迷梦之时。” “在我看来,眼下局势对你并无优势,你所能做,充其量覆灭一个人间王朝,世间乱象,对我们谋图并无益处。而且乱象加剧,这一劫也将更为短暂。” “所以我在等。” “等什么?” “郭岱。”虚灵言道:“我看见他了。” “看见又如何?此刻的他已经无法夺舍,服从灵台造化的不止关函谷,也包括你我。” 虚灵答道:“要掌控混元金身,不必靠夺舍,我有极佳的棋子。” “合扬?他不是已经背叛你了吗?” “我们之间无所谓背叛。”虚灵说道:“合扬追求超脱的欲念,是我所见过之人中最为强烈的,只要条件允许,我们之间便可毫无芥蒂地合作。” “郭岱还能救治失魂瘟,你打算这样贸然接近他?” “这是最好的机会,他心心念念要向霍天成复仇,仅凭沥锋会怎么可能做到?治疗失魂瘟,是他与霍天成比肩的唯一途径。” “这就是你靠等出来的解决办法?让白虹剑主与开天御历符拼个你死我活?” “不止。”虚灵流露出一丝自信:“我要让郭岱深深陷入对这个世间的大忿恨、大狂丧、大绝望之中,直到最后心甘情愿为我奉上混元金身。” “这不就是你吗?” 虚灵纠正道:“错了,不是我,是我们。自我们开启灵智以来,无不是对这个世间带着巨大怨恨。劫劫相继,世世不绝,将我们束缚在这个无解的虚幻迷梦中,超脱是唯一之路!” “那你打算怎么做?运劫在彩云国的谋划失败了,他吃了这教训,应该能听你的调度。” “不,大规模进攻要先暂停下来。”虚灵判断道:“我接下来要全力培养郭岱,罗霄宗与正朔朝不是要将霍天成捧为开天济世的玄穹道君吗?那我就让郭岱成为救苦解厄的玉皇天尊!” “好啊!玄穹玉皇之争,让世间人道相争相杀,让世间众生感受绝望、领会痛苦。只有在歇斯底里的困境中,他们才会向忌天大神展开心灵,到那个时候,就是你发动总攻的机会了。” 虚灵似有感应地回应道:“正朔也要派霍天成前往南境,看来是为了试探叶逢花了。” “叶逢花的意志水泼不进,原本是我最为期待的选民,可惜我指引的那批人,反倒被他杀了个干净。” “我劝过你,在玄黄洲不要搞鬼神显弄那套。你强行以信众心念维系,让信众获得超凡之力,这种行为在玄黄洲不过是附体邪灵罢了。更何况你还不能真正附体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