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天资超凡,要么在生死交关间彻悟。假以时日,未尝不是武道宗师。” “有……有那么夸张吗?”楚玉鸿知道郭岱武艺不凡,可没想到一贯眼界高绝的寒星师伯,竟会对郭岱有如此评价。 “我说了,假以时日。前提是他要有这个运气活到成为武道宗师的那天。”寒星毫不讳言地说:“以武入道乃是一条坎坷之路,不似我辈道门修仙,讲究见素抱朴、全形养生。武道修士若要证得元神之妙,非从生死交关间寻觅不可。虽说仙法玄功中也有类似功诀,但终究内觅玄妙,而不是置身生杀之境。古往今来不乏以武入道的方真修士,但他们绝大多数并非天资悟性不足,而是修行半途殒身于杀伐之中。” 楚玉鸿暗暗惊叹,问道:“可是,郭岱的修为远不如师伯您,他是怎么会斩开您的太寒剑封?” “一来嘛,我尚未尽全力。二来,他的刀芒中有破罡之威。”寒星的目光好似穿透到过往。 “破罡之威?难道他已经凝炼元神了?可是这……”楚玉鸿只觉得离奇,毕竟道门仙法,并不是炼就元神后就懂得诸般法术的,还有各种修炼与求证。更何况破罡之威也非人人能够炼成。 寒星说道:“虽未至,亦不远。我过去也见识过这样的武道修士,曾与之切磋印证,他也斩开过我的太寒剑封。” “那人是谁?我从未听师伯说起过。”楚玉鸿好奇问道。 “那可是中境妖祸前的事了。”寒星言道:“昔时我年少轻狂,炼成太寒仙剑之初,相约玄黄洲各派剑修同道,闭门切磋技艺。其中有一位来自碧云洞的修士,凭一手子午风雷剑,连破我八十一路剑式,将我的太寒剑封斩得支离破碎,可谓神乎其技。” 楚玉鸿惊讶道:“世上竟有如此人物?不知这位碧云洞高人如今何在?” 寒星面露一丝哀色:“皇都沦陷后,便是他身先士卒,带领数十位方真高人欲一闯险境挽救皇都万民,奈何葬身妖海。连这一门武道传承也失落了。” “只可惜我未能与这位高人谋面,连他名讳也不曾广为人知,当真可叹。”楚玉鸿说道。 “碧云洞本就不是什么方真大派,子午风雷剑也不是碧云洞秘传。既然当年是闭门切磋,那就不便宣扬名讳了。”寒星忽然想道:“只是这郭岱的武功,一点也不像罗霄宗的大气堂皇,专是剑走偏锋的路子。” “师伯也认识罗霄宗的门人吗?罗霄宗不是门人散离了吗?”楚玉鸿试探着问道。 寒星言道:“太玄宫中近来多了几位罗霄宗门人,似乎有意要重振宗门,动作频频,向陛下进献了一批天材地宝与法器丹药。” 楚玉鸿有些不喜地说:“这些方真修士就知道讨好父皇,还有没有点风骨了?” “慎言。”寒星沉声道。 楚玉鸿低下头去,在师门尊长面前,他还是不敢放肆言行的。 这时桂青子在一旁屋檐下小心冒出头来,郭岱与寒星打斗的声势早就惊动她了,可是碍于寒星那森寒气息,桂青子一直不敢靠近。 “桂青子过来。”楚玉鸿朝她招了招手,然后对寒星说道:“师伯,这位桂青子是我几天前偶遇的妖修。我想既然师伯亲自驾临料理秘境事宜,我打算跟她前去探访一位衣甲匠人,顺便探查一下南境的华岗会。” 寒星低头看向桂青子,眸光胜雪、森然凛寒,桂青子嘤咛一声,身子软倒在楚玉鸿怀中。 “狐妖化形,天赋妖冶丽质。幸好这小狐妖还没学会妖媚惑人的手段,否则容易沦为损人阳气的下三流妖修。”寒星对楚玉鸿说道:“我猜你是想收服这只小狐妖吧?” “师伯法眼如炬,我的确想要将她收入门下。比起将其放于山野,倒不如好生教导,作为指引玄黄妖修的例证。这才是应对太子一党最好办法。”楚玉鸿言道。 寒星不置可否地说道:“你虽拜在我璇玑门下,但本门并不愿卷入朝堂党争。你年纪轻轻有此修为境界,足见仙道可期,收服一名妖修为护法侍者并无不可。” 楚玉鸿何等机敏,听得出寒星长老其实是婉言劝阻自己,但她还是依旧坚持:“师伯难道就没想过?太子党人借抵抗妖祸之名,行独掌权柄之实,摒除异己、构陷有德,璇玑门还能独善其身多久?” “你自幼乐于争胜,秉性一时难改,我也不多说什么。”寒星看向树下定坐调息的郭岱,说道:“倒是这个郭岱,看似冲动莽撞,实则举动有度、应物知机。我听你讲述秘境一战,若不是他判断准确,你也不能幸存。这其实才是道门修仙该有心性,而不是表面的超然。” 这时郭岱终于调息完毕,长长突出一口浊气,觉得浑身上下通透舒畅。六阳丹的阳和药力与太寒仙剑的阴寒剑气交织在体内经络巡行,温热寒凉交替,感觉十分奇妙,不自觉穴窍大张。 寒星在一旁鼓掌道:“如此甚善!我所发阴寒剑气最易纠缠经络,服用六阳丹后更应一鼓作气化转药力冲散阴结。你炉鼎气机充盈,根基深厚,比那些受伤动辄卧床静养之辈好多了。” 郭岱拍了拍衣服,朝着寒星抱拳道:“多谢寒星前辈赐药。” “怎么?挨了一顿打,又被赐药养伤,心里是不是有些不自在?”寒星问道。 郭岱点头道:“是。” 楚玉鸿眉毛倒竖,指着郭岱说:“你说什么呢?太不给我师伯面子了吧?” 寒星一脸不以为意:“什么面子?我要那物事作甚?郭岱小兄弟在我面前也敢这么说,如此才是真性情。难道非要为了那点面子,矫饰伪作?身心自觉有异,还偏要否认,那不就是跟自己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