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来到甲板上,发现这里的光线仍然十分昏暗,大木船的船头抵在一座巨大的墨色山影之下。
船长半跑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大檐帽歪在头上。
“报……报告帮主,大船已抵达明玉岛,火山暂时没有喷发,请示下一步行动!”
船长把目光对准李慕仙,右手胡乱举起,用藏语大声喊道。
“大船暂时停靠明玉岛,待我三人上岸,即刻远离此火山岛,开往深海中休息等候。
明日此时,再赶过来接我们上船。”
李慕仙的女高音在晨风中飘荡,她也用藏语发布了命令。
三人即刻返回塔楼,略作收拾,便相跟着踏上搭在大船和岸基之间的厚重木板,最后如同矫健的山猫一般蹦跳而下,上岸离去。
整齐的桨工号子传来,大木船在号子声中缓慢退离岸边,然后调转船头,朝深海驶去,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
这个时刻,给此星球带来光明的“恒星”还未完全露面。
三人登陆之处,又正好位于“恒星”升起的反方向,在明玉岛高耸的山峰遮挡之下,周围仍是黑魆魆一片。
整个火山岛如同蹲坐在天地之间的一只蛮荒巨兽,幽暗而静谧,死寂的氛围中没有任何声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动植物生存的迹象。
甚至让人无法相信,脚下便是随时可能爆发的大型活火山。
李慕仙对登岛的路线非常熟悉,带领两人疾步盘转而上,向半山坡爬去。
等到转过一道纵贯的巨大岩浆山塄,火红的“恒星”已跃出海面,光芒四射。
原来,成钟一直以为这就是太阳,并没有刻意留心观察过。
此时,他的理性认识已明白这个不是太阳,只是宇宙中一颗与太阳一样的恒星。
有此想法之后,此恒星在成钟的眼里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有一种明显的陌生感,与太阳相比,存在一些说不清楚的差别。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这颗不知名的恒星,似乎……似乎要比太阳苍白那么一点点,好像……好像也没有太阳那么圆润和充满活力。”
成钟忍不住在心里仔细琢磨比较着。
三个人一路向上,奋力攀爬着。
不到半个钟头,几个人体质的差距便充分显露了出来。
李慕仙自幼习武,当年上的是体育大学,又经过严酷的登山训练,这种小岛小山对她来说,确实如同某伟大诗人笔下微不足道的“泥丸”,谈笑间便可跨越而过。
成钟出生在贫困山区,自幼“开门见山”,每天上学奔跑在崎岖山路,后来结识雪里红,受到它严苛的奔跑训练。
进入狼域后,他又幸运地得到吠灵神“一法一丸”的改造,可算得脱胎换骨,身体素质和各项能力早就有了质的飞跃。
脚下的石路虽然难行,但对他而言,仍是小莱一碟。
因此,不管李慕仙走多快,他都轻轻松松地紧随其后,半步也没有落下。
最痛苦的便是布鲁拉丽了。
虽然她在乌孙年轻一代中属于体魄强健、体能优秀者,但乌孙人整体上吃苦较少,训练不够,她的素质怎么能与前面两人相提并论。
加之明玉岛的小路既坚硬又窄狭曲折,没有走惯这种路的人生怕崴脚,所以她悬着一颗心在后面追赶,很快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前面两人见布鲁拉丽这般情形,只好停下脚步,一边说话,一边等着她靠上来。
布鲁拉丽忽然想起高歌行说自己不够资格保护天使大人的话。
她虽然很烦那个投诚的“奸细”,但此刻不得不承认人家有些话是对的。
“天使弟弟把我当成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为了我甘冒生命危险,为了我甚至敢犯众怒,砍下别人的胳膊,而我自己竟然连追随他的能力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内心感到万分羞愧,简直无地自容。
她咬紧牙关暗下决心,以后即使拼命,也要训练提高自己的体能和武功,最不济也不能让那个“贱人”看了笑话。
三个人坐下来休息片刻之后,继续攀登。
大约一个钟头后,他们来到了一块巨大的悬空溶液岩下面。
这块溶液岩十分奇特,就像一座凌空飞架的巨大屋檐,把足足三百平米的空地从上面遮盖了起来。
“这里可真是块天造地设的好地方啊,既使不挖洞穴,也足以躲避火山岩浆了吧。”
成钟仰头观察,仍不住赞叹道。
“贤侄有所不知啊,仅凭此岩遮挡,情急之下躲避一时倒也可行。
若是岩浆持续不断喷发,会从两边漫入下面的空地,到时也就不安全啦。”
李慕仙一边说话,一边在平台底部的岩壁上摸索起来,很快便找到了隐藏在那里的机关。
她把成钟喊过去,一边启动机关,一边让他观察。
伴随着一阵“轧轧……”声响,石壁上两块大石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