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芳抓着白建国,“他爸,梅儿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白建国眼角扫到,有人支着耳朵在听他们两口子说话。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去叫白山白壮,让他们两个给妈办出院手续,带着咱妈先坐车回村里。咱们两个赶紧去派出所。”
郝芳六神无主的出去找儿子,很快安顿好的两口子跟着警察直接去到了站前派出所。
他们这个县城里有火车站,虽然不大,但是这一个站点儿对于他们这个县城来说很重要,来往的客人也很多,站前派出所里人也很多,因为他们辖区内小偷小摸不会少,所以整个派出所里就跟菜市场似的闹哄哄。
白建国和郝芳见到了白梅,在小小的铁栅栏后面,白梅和几个女人关在一起,头发乱糟糟,身上衣服都被撕破了,脸上是鼻青脸肿,一个人双臂抱着腿缩在墙角里。
见到白建国和郝芳,立刻像是兔子一样,一下子就蹿到了门前,双手死命的抓着铁栏杆,哭喊着说:“爸妈,你们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了。再待下去我会死的。”
栅栏里几个女人不怀好意地瞅了瞅白建国和郝芳,鼻子里冷哼一声,白梅立刻吓得哆嗦了一下。
警察打开门,让白梅出来。
白梅立刻死死的拉着郝芳,躲在郝芳身后。
警察把三个人带到办公室。
原来那一天白梅从白菊那里气呼呼走了之后,因为镇上到县城要坐汽车,当天可没有去县城的汽车了,白梅和白晓白菊闹得那么翻,肯定不能回去,好在她兜里还揣着从家里偷偷拿的500块钱,就找了一个招待所,想住下来。
问题是她在招待所那个穿着的确良花衬衣的中年妇女那里求了半天,人家也没让她住,板着一张脸,冷冷地告诉她,没有介绍信,别想住招待所。
八五年没介绍信那可真没办法住招待所,人家都是公家单位,绝对不会徇私,白梅就是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
问题是天黑了啊,白梅一个大闺女天黑了在外面晃荡,那不是招坏人惦记啊。
白梅也怕啊,她就是琢磨着跑,可是实际上她没出过远门,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做,根本不熟门熟路。
于是白梅看着越来越黑的夜色,站在招待所里就是不走,她去哪里啊?
最后人家工作人员实在没办法,就给她提了条路,让她去火车站看看,好多赶夜车的人都在火车站,那里有椅子,既可以坐,如果人少还能躺躺,总比在人家这里站着强。
白梅也不想在招待所门口站一晚上,于是抱着包袱直接打听着去了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一看,果然在小小的候车室里,有好几排木头椅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倒是有不少人在这里等着,白梅心里放心了。
可是这里没有坐的地方,人早就坐满了。
白梅等到后半夜才看见有一波人上了车,找到了空的位子,抱着包袱坐下来。
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她只能紧紧抱着包袱,就那样靠在椅子上眯一会。
白梅头一次出门什么也不懂,应该说是完全没有防范意识,坐在那里睡得越来越熟,最后干脆把包袱垫在头底下,就那样躺在椅子上睡了,她哪里知道,后半夜可是小偷们猖獗的时候。
她一进来,早就有人盯上她了。
现在一听见这闺女连呼噜声都打上了,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慢慢的坐到白梅旁边,长长的木椅子上,一次能坐不少人,白梅占了一头,中间空了一截儿,另外一头儿睡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一看也是出门的,抱着一个手提包,看着像是一个干部之类的。
看着四周都是打瞌睡的人,没人注意这边儿,中年妇女先是假装不小心碰到了年轻人,结果年轻人跟白梅差不多,睡得像死猪一样沉,中年妇女立刻悄悄地,拉开年轻人头底下枕着的手提包,手伸进去摸了半天,居然摸出来一个钱包,这二年有钱包的人可不多。
中年妇女也没看,直接塞在兜里,扭身又蹭到白梅跟前,摸了摸白梅的包袱,边边角角都捏遍了,觉得里面不像是装着钱,注意到白梅用手捂着裤子兜,心里暗暗窃喜,一看就是没出过门的,这么拼命捂着都还不证明这兜里装着钱呀。
轻轻挪开白梅捂在兜上的手,慢慢悠悠把白梅兜里的钱都摸出来,手里摸着厚厚的手绢包着的钱,中年妇女心里都要乐开了花,手绢包想要揣到兜里,结果太激动了手一抖,把那个年轻男人的钱包儿给掉了出来。
结果就啪嗒一声响。
中年妇女吓得抬头,赶紧看年轻男人,结果发现年轻男人,动了动,居然起身了,这个时候钱包要想收回自己兜里那肯定来不及了,自己又坐在这里,到时候年轻男人发现自己丢了钱包,一嚷嚷起来,她就跑不了了。
想到这里,眼疾手快,捡起钱包,一下子就塞到白梅包袱底下,然后就喊起来。
“哎呀,我的钱怎么没了?这可是我家男人的救命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