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瑶看过去，顾老苍劲的脸沉重如钟，她张口:“是爷爷绑架我的吗？”
她其实没有多少难过在里头，只是随意泛泛表达自己的心情。
顾老虽然嫌弃她，但是多少有几分的喜欢在里面。
就像顾母，嘴里说着疼她喜欢她，可是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她很早就知道这种微妙的情绪，认清了局势，所以她只能认输。
认输而妥协，离开自己深爱的男人。
可是到头来，她的认输只是换来更加蹬鼻子上脸的得意。
“墨丫头。”顾老冷酷的脸突然沉沉了几分，不知道想说什么，但他没有说。
警告最终会变成事实，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墨瑶笑了笑，没再说话了。
“爷爷，下一步您又想怎么做？第一次警告，待她出了这个门，你是不是就要杀了她？”心头萦绕着黑暗的雾气，一汪看不清湖水的河面，整个人就没有说是不冷静的，但这种不平静，反而衍生出一种奇异的冷静。
顾老第一次没有说话。
他是一个为了顾家的荣辱可以付出一家的老人。
他的战友为了保护他死在眼前，这条命，该还。
顾西沉冷笑一声:“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各位自己掂量。”
这场质问，没带多少情绪。
只是一场陈诉，陈诉结束，就进入了结尾。
顾西沉亲了亲怀里女人的发顶，面无表情的转身。
“站住！”浑厚如钟的声音:“我最后问你一句，到底娶不娶洛安？”
墨瑶分明感受到了男人浑身的紧绷和澎湃的怒意，却只有她知道。
而她只是站着，脸上带着温静的微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顾西沉转过身，冷漠的吐出两个字:“不娶。”
纪洛安扶着自己的父亲，神智有些恍惚。
逼到了这个份上，还是没用啊。
她的眼泪不甘的掉了下来。
顾老看着，更是重重的怒:“顾西沉，你是顾家的人！”
言下之意，是顾家的人就该为顾家服务。
老头子在这件事上做得很好，他为了顾家，抛弃了一切，包括亲情和爱情。
但他不会为了冰冷的顾家抛弃他深爱的女人。
“言则，我不是顾家的人就不用背负这一切了？”顾西沉冷漠的看着顾老。
那双眼眸，平静无一物，带着深沉入骨的平静。
顾老微微愣了一下，后又吼道:“你从小生在顾家长在顾家，怎么不是顾家的人！”
“林尽。”顾西沉冷漠清冽的声:“把太太带到旁边。”
林尽恭敬的递过来一把枪。
墨瑶艰难的咬着唇，最后还是听话的走到了一旁。
走到了顾晚楚时诺的旁边，看着一脸冷贵平静的男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枪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右肩膀上，顾西沉仍然面无改色，只是身形稍微趔趄了一下:“这一枪，还给母亲。”
宴会厅鸦雀无声，甚至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见。
顾母捂着唇，眼泪掉了下来:“你干什么？”
顾西沉冷笑一声，扳动扳机，一枪又打到自己的肩膀上:“这枪是还给爷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