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被当众戳破, 脸上红了黑黑了红的, 难堪的厉害。
曹操倒是欢心,因为除了自己,终于有人被张让扒掉了脸皮,当真有意思的很。
一场宴席就这么不欢而散, 众人吃了酒,卫老就叫去了张让,和他单独谈一谈家资的事情。
其实卫老想要馈赠张让这家资,并不是只是为了救命之恩这么简单。
卫老并不是一个糊涂的老头儿,因此不会一拍脑袋就把自己的家资全都散出去。
卫老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是张让的确救了他,卫老也说了, 能救一个陌生人,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张让做到了,因此卫老想要知恩图报, 告诉那些毫无善心的卫家人,种瓜得瓜这个道理,种出来的瓜虽有些坏了瓤子, 却不全是坏的。
二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眼下的时局。
卫老虽不在雒阳,但从他认识曹操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卫老这个人很关心时局,如今董卓带兵进入雒阳,弑杀少帝, 残杀执金吾,吞并雒阳军队,屠戮百姓,贪婪无度,可以说是人神共愤了。
董卓的残暴是一般人都无法想象的,董卓进京以后,为了掠夺军资,除了监/禁张让这个宝藏之外,还将雒阳城中的富贾罗列出来,但凡有些小钱的商贾全都抓起来,随便安个罪名,便摘了脑袋,夺走家资充为己用。
雒阳城里的有钱人跑的跑,死的死,散的散,已经所剩无几,而董卓的野心并未得到满足。
卫老知道,董卓下一步便会把手掌伸出雒阳,陈留距离雒阳不过五百里,又是大郡,相对富庶,董卓荼毒陈留不过是今日和明日的差别。
卫老的家资早晚保不住,如果能用在正道上,起码能反抗董卓,博取一丝活下去的生机……
卫老认出了曹操,因此想要资助曹操屯兵反抗董卓,如果把自己家资馈赠给张让,一方面是报答了张让的恩惠,一方面是资助了反董卓的军队,还有一方面则是为自己谋取了很多的生机,何乐而不为?
张让一直在卫老那里呆到了天黑,这才拿了各种田契等等,回了自己的屋舍。
“吱呀——”一声,张让推门进了屋儿,有些疲惫,因此懒得点灯,想要先上榻歇一会儿,便径直往里走。
哪知道这黑灯瞎火的,突然摸到了一个温软的东西。
随即一个娇俏的声音,打着十八道儿弯,说:“啊呀,长秋先生,您着什么急呀!真是猴急!”
张让有些奇怪,这是自己的屋舍,却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立刻点灯一看,这才看清了,果然是个女子。
而且就是今日在宴席上,对自己有意见,故意撞了自己四次的卫家寡妇!
曹操睡不着觉,因此想找张让了解一下情况,问问过继家资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他从屋舍出来,径直往张让下榻的屋舍而去,里面儿黑着灯,曹操一看,恐是张让还未归来,他本想等一会儿再来,哪知道这时候就看到有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潜伏过来,摸进了张让的屋舍。
曹操耳聪目明,虽然天色很黑,却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那个卫家的寡妇!
寡妇进了张让的屋舍,仍旧没有点灯,曹操于是跟上去看个究竟,躲在屋舍的窗外小心的听里面的动静。唯恐那寡妇表面上装的孟浪,其实内地里却是个细作。
曹操还在听墙角,张让便回来了,随即屋舍里传来寡妇的娇嗔,灯火一下亮了起来……
张让点起灯来,奇怪的看着那寡妇,皱眉说:“深更半夜,夫人来我房中做什么?”
寡妇“嘻嘻”一笑,风情万种的走近一步,柔柔的拉长声音撒娇说:“先生——长秋先生——贱妾听闻,长秋先生医术了得,因此特来求助先生……咳咳咳!贱妾身子突感不适,因此想要长秋先生帮忙看一看……身子呢!”
寡妇说完,又笑了起来。
曹操蹲在窗下,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由好笑,纵使寡妇使出十八般武艺,张让也不可能真的和她有点什么。
寡妇说罢了,撩起自己的衣袖来,露出白生生莲藕一般的手臂,说:“先生,请为贱妾把脉呀!”
张让见她走过来,连忙让开一步,说:“卫家这么大的宅邸,竟没有半个医师大夫?夫人还是请宅中的医师大夫给夫人把脉罢。”
寡人一笑,说:“先生,您可别这么假正经儿了!卫老不是说了么,整个卫家都是先生你的,贱妾生是卫家的人,死是卫家的鬼,自然……也是先生您的了,此处四下无人,先生何必惺惺作态呢!”
张让被那寡妇说的头疼,窗下的曹操一听,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但凡见过张让的人,都觉得张让那清高是“惺惺作态”的假正经儿,可倘或见识的多了,就像曹操,此时已经可知张让心里有多“委屈”,张让这个人,可不是一个实打实的正经儿么?
曹操这么一笑,张让立刻发现了他,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