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持吩咐了,虽然我怜悯施主,但我也不能不听主持的话。”
小沙弥舔着嘴角,有些惋惜地看了她一眼,就准备把山门关上了。
“等等!”
一只白皙手臂在他关门之前,眼明手快地按在门扉上。
手指间捏着一只翠绿莲蓬,里面的莲子像是一颗颗碧玉似的,闻着清香扑鼻。
“小师父,这只莲蓬给你,我身上的竹篓里还有半筐,让我借宿一休如何?哪怕就在屋檐下呢。”
她声音哀求,神情可怜。
小沙弥不动声色吸了口气。
好香啊。
离得近了,这姑娘身上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特别是那只玉白的手臂,一点瑕疵都没有,看着就好吃。
犹豫片刻,他悄悄打开山门。
“不许声张,蹑手蹑脚跟我来。”
山门外背着竹篓的姑娘闪身进来。
小沙弥正要关门,嘿,门外又闪进来一个人,拉着那姑娘的手。
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书生白袍,背着书箱,长得挺好看,就是看起来有点凶。
“谁让你进来的?”小沙弥有点不高兴。
骗子啊!怎么是两个?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穿着道袍的姑娘笑眯眯的,反手一推,山门砰的一声掩上了。
冰冷的寒气瞬间被阻隔在门外。
寺内下着蒙蒙细雨,明亮的光芒从主殿和侧殿里散发出来,看上去很是温暖。
附近有几个香客,撑着伞朝他们看过来。
不知怎么的,他们面孔都很模糊,完全看不清楚五官。
“小师父,喏,莲蓬给你。”
素白的手,捏着一支碧绿莲蓬,送到他面前。
小沙弥鼻子吸了吸,眼中闪过红色暗光。
好香……
他漫不经心接过莲蓬,再次舔了舔嘴角,瞟了那姑娘一眼,“你们跟我来。”
“大耳,我也要哦。”
身后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
另一个身量矮胖,吃得圆滚滚的小沙弥不知何时从茶房出来,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小姑娘。
“哎!”叫大耳的小沙弥有点慌张。
赶紧挡在他身前,蠢猪,眼睛直勾勾盯着人家看,唯恐别人不警觉是不是?
小姑娘忍不住笑了。
笑容非常好看。
她点点自己的嘴角,说道:“这位小师父,正在用膳?嘴角都还挂着红豆沙呢。”
大耳一怔,看向自己的同伴。
哪是什么红豆沙,分明是一小块沾着血的人肉。
-
楚怀瑾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看着小沙弥把素菜送上来,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只有一碟青菜一碟豆腐,和两个馒头,却比看到了山珍海味还让人亲切。
陈锦抱着膝盖坐在窗前看着夜雨发呆。
“胖丫头,你不吃点么?”
陈锦目光从那些斋菜上掠过。
看到楚怀瑾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塞进嘴里,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算了,吃不死人。
死人不好吃,肉质不新鲜,妖类也不喜欢。
楚怀瑾风卷残云般把所有斋菜扫进腹中,摸了摸肚子,刚刚有点饱腹的感觉。
陈锦端了一杯茶给他。
“喏。”
绿油油的茶叶在茶盏中舒展着,泛着幽香。
楚怀瑾一饮而尽,放下茶盏的刹那,就昏睡过去。
陈锦:“……”
这家伙真是身负大气运的人?
一点防范心都没有,她就那么值得信赖?
柔弱的女孩一只手把趴在木桌前的少年提起来,放在木塌上。
拎起有些发霉的被褥盖在他身上。
想了想,指尖沾着茶水,在他眉心下了一道印。
自己当然值得信赖。
误入这种地方,有她在身边,自然是毫发无损的。
这么说起来,这傻子的确是有大气运的。
走出房门的时候,又在门口下了一道结界,这才袅袅婷婷往外走。
随着行走,女孩一直微垂的头抬起来,身量拔高,妖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整个人气质迥然大变。
。
楚怀瑾睡到半夜,被冻醒了。
迷迷糊糊过了片刻才醒过神来。
现在不是在宫里,他跑出来找阿翘来着,这是他们借宿的寺庙。
冷雨顺着半开的窗子灌进来,把被褥打湿了一半。
对……
之前陈锦那个胖丫头,坐在这里看雨,居然忘了关窗。
看他怎么骂她!
楚怀瑾爬起来把窗子锁死,扭头看向室内,这才发现,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陈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