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是要裂开。
有人晃了晃她的手臂,在耳边呼唤着什么。
秦佳年艰难睁开眼睛。
光亮,逐渐清晰。
丝竹管弦的乐声刹那间涌入耳中。
身边跪着人的嘴唇开开合合,过了好几秒,秦佳年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长公主,您没事吧?”
长公主……
秦佳年垂眸,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手。
一双柔若无骨,酥滑腻人的小手。
一双不属于劳动人民的小手。
一双罪恶的,封建享乐阶级的小手。
还能说什么呢?又特么毫无征兆被丢进任务世界。
房门被人重重推开。
十五六岁的红袍少年脚步匆匆跑进来,满脸焦急。
“阿翘!你怎么回事?快点啊,韩临都快走了。”
少年生得极美,唇红齿白,身上有种骄矜的贵气,一看就是个出生锦绣堆里的大家子弟。
然而刚穿越过来,还没完全适应这具身体。
秦佳年还有点晕,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揉了揉眉心,拎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
“走。”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显然,现在他们要去干一件大事。
眼见秦佳年起身,少年像是找到了靠山,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焦灼化为无尽欢喜。
还屁颠颠上前来搀扶秦佳年。
秦佳年脚下虚浮。
她能闻到自己衣服上浓郁刺鼻的酒味,原主一定是喝酒醉死的酒鬼。
胃里空荡荡的,一抽一抽的发疼。
少年拽着她往外走,她回头看着桌上的桃花酥,眼明手快地捞了两块。
出走房门,外面是一条幽暗长廊。
少年搀着她脚步如风,许是太兴奋了,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哈哈哈,我找得可是这楼里要价最贵,勾人功夫最厉害的清倌人。”
“韩临那家伙,平日里人模狗样儿,大家不都夸他清远雅正么?”
“我倒要看看,他进了这地方,喝了春风散,还如何雅,如何正?哈哈哈!”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脱光衣服,正在……”
“哎呀,阿翘你快点!我们一定要抓个正着!”
“旁边都安排好了,都是自己人。只等我们发出信号,他们就冲过去叫嚷……”
“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做我的老师!哈哈哈!”
秦佳年嘴里塞着桃花酥,默不作声听着少年兴奋地巴拉巴拉。
不待她问,事情已经七七八八浮现水面了。
嗯……
他们果然是去做坏事。
现在这个地方,也是个做坏事的好地方。
这地方叫微雨楼。
是一家南风馆。
他们要暗算一个叫韩临的人。
贵族少年是主谋,秦佳年是跟过来做见证的。
。
少年拽着秦佳年步履如飞,很快,鬼鬼祟祟停在一处密林外。
微雨楼说是个南风馆,却干净雅致。
亭台掩映在林叶之中,黑瓦白墙。花树悬挂彩锦,明灯高悬檐下。
夜风飘摇,暗香幽静。
清水河边,曲水流觞。
身姿笔挺如松的青袍公子坐在亭中抚琴。
“韩公子~~~~~~你……你怎能如此绝情!”
亭外,柔弱的白衣美人趴在地上,黑发半散,眼里噙泪。
点滴血迹如红梅般绽放在白衣上。
水色唇瓣上染着一抹惊艳的红。
苍白,脆弱,美得触目惊心。
不愧是南风馆最贵的小官人。
红袍少年拽着秦佳年,屏住呼吸躲在树后,目光灼灼地等待着后续。
亭中抚琴人,一曲终了。
清冷得毫无起伏的声音传出来。
“还有人要来么?若是没有,韩某人要告辞了。”
衣角轻扬。
青袍掠过眼角。
韩临。
这可是江左扶风郡最清贵的士族,韩家的嫡子,是整个大周朝的青年子弟都想与之交好的对象。
不说他的家世,只说他这个人。
朗朗清举,皎如霜月。若能一近芳泽,死而无憾。
而且,他喝了春风散,剂量还很重,现在是绝佳的机会。错过这次,这一生,再没可能。
心念电转,亭下的白衣小官人抱住他的腿,拦下他的去路。
声音沙哑,带着撩人的柔软。
“公子,可否,再与我饮一杯酒?”
韩临垂眸。
“否。”清冷的男声响起。
一声惊呼,白衣小官人被那人踹到七八尺之外的柳树上,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柔弱身体顺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