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歌是被水泼醒的。 她本来在黑甜梦中,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紧缠着她的无形枷锁忽然消失了,身体无比轻盈,本来干涸的精力也像汛期的河谷似的重新充盈起来。 呼吸平稳,心跳有力,这种感觉,甚至比没生病时更加惬意。 她在梦中见到了阿昭,还没来得及说话,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把她从美梦里浇醒。 叶灵歌缓慢地眨了眨眼…… 烛光如海,温暖明亮。 果然是场梦啊……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地板上,旁边还放着两个火盆,显然是怕她冷着,从其它地方挪过来的。 “醒了?挺能睡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叶灵歌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 一个年轻的女子,盘腿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亮得灼人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本来应该让你好好睡,毕竟你亏损严重,但我赶时间,只能先把你泼醒了。” 不是别人,正是情敌秦佳年。 昏迷前发生的事逐渐浮现在脑海中,叶灵歌又惊又怒,看向身边一动不动的姜昭,“昭儿!!” “晕过去了,别喊他,让他睡着,我们聊一聊女人之间的话题。” 叶灵歌怒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秦佳年倒是神情平静,盘腿坐着,默然打量着她,不似之前那副疯狗模样。 叶灵歌缓了缓神,终于发现了一个她极其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你……救了我?”像被雷劈了一样神情复杂。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想救你呢?”秦佳年把一张帕子砸到她头上,“先擦擦脸,瞅你那损样,丑得恶心。” 叶灵歌:“……” 七窍流血,加上被泼了一杯水,能好看到哪儿去?换王祖贤来也得变女鬼。 叶灵歌本来就有点洁癖,当下也顾不上计较,就着帕子,把脸上的血和水擦干净。 帕子扔回地上,冷笑着:“你先要杀我,后又救我,打得是什么主意?难道是为了收服昭儿,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对面女子猛然拍了拍大腿,杏眼圆睁,模样很生气。 “谁要杀你?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你吃的小绿丸谁给你的?” “……休要惺惺作态。不是你给我送了封秘信,要我自尽,否则就要作践昭儿,让他生死不如么?” “神马?!”秦佳年震惊。 一十九那只牲口居然以她的名字伪造了一封信给叶灵歌? 怪不得叶灵歌好端端忽然服毒自杀了。逼她自杀,可比直接弄死她高明多了。 瞧瞧这后续进展,叶灵歌果然很不甘心,死前也要把姜昭约出来叙叙旧情,顺便告诉她我是被逼死的,我为你而死死得其所。 幸而秦佳年早有谋划,一路跟踪过来,又有系统奖励的大礼包,这才解了叶灵歌身上的毒。 只差一点点,一十九那个狗东西就阴谋得逞了。 “……信呢?”秦佳年怒道。 “烧了,难不成还要留着作纪念?” “你个蠢货!”秦佳年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你自己蠢笨,受了别人欺骗,休想栽赃到我头上!我真想让你死,你还会活到现在,拖拖拉拉半死不死的跟我男人偷情?” “……红口白牙,是与否,还不是任凭你说?” “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杀你不杀你,也值得秦二小姐我说谎?没有就是没有!你再敢诬陷我,我现在就弄死你!” “那你动手吧。”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秦佳年挥着拳头砸过去。 五分钟以后—— 她身心舒畅,依然盘腿坐着,目光灼灼,“你这蠢货想必已经搞清楚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我一条命。现在轮到你来报答我了。” 叶灵歌被打掉了一颗牙,鼻青脸肿地斜睨着秦佳年,铁骨铮铮。“别做梦了!直接杀了我吧,我是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的!” “你就不想听听我要让你做什么事?” “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做的!” “呵呵,你这种直男老狗币的脾气是怎么找到对象的?” “啥?” “听好了,我要你娶姜昭,明媒正娶,这辈子只能娶他一个夫郎,不得三夫四侍。你做得到么?” “啥?!”可怜叶灵歌刚刚恢复了一点精神,听了秦佳年的话瞬间又被吓成傻逼了。 …… 秦佳年抱着昏迷的姜昭从丞相府走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 风雪未停,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秦佳年吸了一口落雪之后的清冽空气,心情甚好。 小榴芒斜着眼睛睨向秦佳年,“自己亲手织得绿帽子,戴上还挺合适啊。” 秦佳年摸着胸口的信封,咧嘴笑起来,“不仅合适,还很温暖!” “……”不要脸! 从丞相府回来之后,姜昭一句话也没问,只是人变得更冷清了。 秦佳年连着吃了好几天的闭门羹,一次面没见着。 这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两人之间现在已经是血海深仇的关系了。 先是违背意愿,强行与之发生不可说的关系,然后又把人家亲爹推下山崖,紧跟着又用毒药残害挚爱青梅。 这要是换成秦佳年,已经抡起三十九米的大刀把那人砍成渣渣了。 七皇子只是不理她,已经是很冷静的处理了。 秦佳年冷眼旁观了几日,行吧,天要下雨男人要黑化,随他去吧。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眼看着进了冬月,雪下了一场又一场。 连小榴芒都懒懒散散的,快要冬眠了。 这天傍晚,秦佳年和小榴芒烤着火炉,在灯烛下欣赏白日里去梨白杏红楼画得写生。 秦佳年学美术出身,具有深厚,划掉,具有一定的美术基础。 起码她画得小黄图,呸,艺术作品,比小榴芒在这个世界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