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时晚上习惯性给她开视频讲两句,即使无关痛痒的问候,即使没什么新鲜话题。所以花边新闻极少,苏助理顶多算一个。
她今夜不免就想,冯清辉啊冯清辉,再冷淡下去岂不是相当于把老公往别人怀里推,这等于是在慢性自杀,万一他在冷落期间也出去“看海”,你能潇潇洒洒抽身离开?
她觉得自己忽然通透起来,心中压着的大石头落了地,神清气爽。
裹着浴巾慢悠悠回来时顾初旭依旧无所事事,姿态慵懒的躺靠在床头看手机。
她拿余光观察他,取出来一瓶身体乳扔床上,主动问他:“有事儿忙吗?”
他放下手机表示没事,冯清辉当即掀被子上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翘过去一条腿,“没事做正好,帮我涂这个。看你手法有没有长进。”
顾初旭在外面怎么也是个光鲜亮丽的体面人,所以这句话不过是句戏言,她想表现的热络点,给他“破冰”的暗示。
没想到男人今晚相当给面子,撑身子坐起,一团粘稠啫喱膏似的乳液抹在小腿上凉丝丝的,她有些受宠若惊,抬起眼偷偷打量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冯清辉是个极有冒险精神的女人,在探险的这条路上目前来说仍旧孜孜不倦、迷途不知返。
顾初旭看了她一眼,“今天助理还跟我抱怨,说每次做饭的时候他老婆就说,你来做,我看看你最近厨艺有没有长进。”
冯清辉被识破抿嘴笑了笑,若无其事垂头做掩饰,半晌,语气有些真诚:“顾先生,我偶尔觉得你认识我挺委屈……大概什么人什么命,你这辈子注定享不了清福。”
他道:“我这辈子还长,从你嘴里,怎么就像我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冯清辉又笑,“不是,我就想说,你命不好,娶了个娇纵不做家务的女人……”
末了她又扬起倨傲的头颅,眯起眼睛睨着他表示:“目前我除了赚钱什么也不会,并且不打算自我改变。”
顾初旭发觉她投射过来的视线,不急不缓回看过去,看完垂下头继续,面色如常的吩咐:“换那条腿。”
冯清辉抱着膝盖照做,笨拙的手掌心略微粗糙,触感并不好,盯着他手指骨节沉默三秒:“我说我除了赚钱什么也不会,你怎么不说话?”
“你觉得……我和你,谁比较擅长赚钱?”
“那自然是你。”
“所以我刚才不说话是在想,你哪来的自信……当然,想到现在还没头绪。”
冯清辉哭笑不得看着他,纵然说的是实情,她心中还是不服气的。
冯家做家具生意,跟他这种企业一比较,就像名牌大学与野鸡大学,实在没什么可比性,冯清辉这丁点学历,在家中那已经是祖孙三辈里最高的了。
她就算输给顾初旭,那也是输在起跑线和从小教养的方式上了,说句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的话,她认识顾初旭之前,觉得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过几天我要出趟差,两三天就回来,家里有跑腿的事情你交给尹特助。”
冯清辉随手拿过他经常翻的那本杂志来看,瞧见有几页的边角磨损,顾初旭睡前翻书也是打发时间,一本书翻了两三个月没看完,想来他也没兴趣,“我经常听李凡硕讲,你公司的助理、秘书都议论我会使唤人,平常交个水电物业费网费什么的都要麻烦尹特助,也实在太有官/架子。”
“经常听李凡硕讲?你跟李凡硕关系不错。” 顾初旭抽湿巾擦了擦手,眼皮子抬也没抬,倒是“经常”二字咬字格外清晰。
空气中寂静片刻。
某人一本正经问:“顾先生,改行了吗?改行做‘鸡蛋里挑骨头’的生意了?什么时候改的,我竟然不知道。”
顾初旭云淡风轻道了句:“‘鸡蛋里挑骨头’一向是你的本职工作,这行业贫瘠的很,我暂时不打算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