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瑛看着她垂泪磕头的悲切样子,眼神很冷,声音却极尽慈悲无奈,“苏嬷嬷,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也是知道的,我只真拿不出银子来了……虽说如今老爷还继续让我管家,可经过之前的事儿,府里多少眼睛盯着我呢,我身为一家主母,也不能假公济私的去做假账啊……”
苏嬷嬷听她这话,心中又急又怒。
她这就是在搪塞她!
她之前假公济私的还少吗?就非得在乎这一次了?
然,她是主,她是仆,跟她叫嚣,她没好结果。
苏嬷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继续求她。
王婉瑛却伸手捂嘴,微微打了个哈切,做出万分困顿的样子,开始赶人了:“你我毕竟主仆多年,给你开个小后门也不是不可以……”
苏嬷嬷本以为她是要拒绝,听到这话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了,狂磕头:“谢谢主子!奴才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她话还没说完,边听王婉瑛又继续道:“钱我是没法帮你拿出来了,但让你提前预支后几个月的月银还是可以的。”
苏嬷嬷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普通人家一年赚到的银子也不过五两,赌坊的人压着她儿子,开口便是一百两,她纵使透支这后半辈子的银子也不够啊!
然,王婉瑛已经不愿再与她纠缠了,早已施施然的进了屋。
望着主子的背影,苏嬷嬷悲戚中,怨恨阴暗。
……
这三日中,苏嬷嬷紧张焦灼,东奔西走的借银子,可她纵使在府中还有些地位,但都是同一阶层的,大家手里的银子都一样少,温饱都是问题,哪儿还有那么多余银借给她……
这么东拼西凑了几日,到她手里的也不过才七两银子,少得可怜。
苏嬷嬷算计着就算把家里那套简陋的房子卖了,也只是杯水车薪,完全凑不够那一百两。
焦虑急躁让她仅这三天便像是老了十岁。
三天。
三天的筹钱时间已经到了。
她十分担心儿子的性命,钱没凑够,她打算去赌坊求求情,让对方再宽限几天。
可那帮黑心肝儿的竟直接送来了她儿子的小指!
看着血淋淋的手指,苏嬷嬷整个人都崩溃了。
急匆匆的赶紧跑到正院去求主母。
奈何此次主母竟连见都不愿意见她,直接打发丫环回绝了她。
苏嬷嬷心寒至极,悲恸无比,握着儿子的手指,撕心裂肺的在外边给她磕头求她。
可哪怕她额头磕出了血,里面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从中午一直到晚上,苏嬷嬷心知是无望了,只得告假出了府,想着回乡下再找人借些银子。
……
她狼狈的出门,一路跌跌撞撞的,竟直接撞上了刚嫁出去不久的大小姐。
她一身淡色衣衫,亦如从前那般,神色清冷,可许是因为刚过喜事不久,眉眼间存着她不曾见过的温柔。
“也不看着点儿!”九爷皱眉冷嗤,俊脸阴沉厌恶。
他媳妇儿这是没怀孕,若有了身孕呢?
爷的小闺女岂不是没出生就要被这种莽撞的人给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