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营一到,朱高煦立即兴冲冲地来找张辅:“走,到马棚找咱们的马儿去!” 他们的马匹都由辅兵养着,跟着辎重营一起过来的。朱高煦的小虎和小狼都是名驹,骑惯了好马,稍逊一筹的马匹骑着就感觉很不舒服。 别的不说,小虎早已习惯朱高煦的驾驭,拍拍脖子就知道要转弯,轻轻一碰马腹就是要加速,一控缰绳就是减速,臀落重一点就是停,简直是……如臀使指。 前些天在马棚里临时挑出来的马和朱高煦当然没有什么默契,为此朱高煦已经发了几次脾气。 这一点张辅倒也能够理解,开惯宝马的人,你给他换一辆普桑,那肯定是哪里都不得劲。 辅兵当然不敢虐待高阳郡王的坐骑,给它们吃的都是最好的马料,这两匹马远远看见朱高煦,便纵声长嘶,使劲地挣着缰绳,想跑出马棚迎接主人。 辅兵正想解开缰绳,小虎却大发脾气,对着他便趵蹄子,这钉了铁掌的蹄子一踢,可以把人的骨头都踢断,辅兵哪里敢近身?哭丧着脸说:“小祖宗!一路上我伺候得你还不够好?没看见你主人还好,见到主人了,就这么凶我……” 朱高煦很是高兴,飞也似地跑过来,刚解开缰绳,小虎便弹跳起来,在外边跑了一圈,爽够了才跑回朱高煦身边,打算和久违的主人挨擦亲热一番。 谁知道就在小虎跑出去撒欢的时候,朱高煦已经解开了小狼的缰绳,小狼是安静的美男子,正围着朱高煦撒娇卖萌,脸在朱高煦的手上擦来擦去,又拿舌头去舔他的手。 小虎跑了一圈回来见此情形,嫉妒心大起,撒开马蹄就跑过来,对着小狼又咬又踢。 小狼出其不意,被小虎一口咬着马鬃,用力往下撕扯,它痛嘶一声,四蹄乱蹬。 朱高煦大惊,这两匹马都是他的心爱之物,哪一匹损伤都会让他心疼得要死,赶忙上去劝架。 小虎蹶着蹄子,恶狠狠地往小狼身上一阵乱踢。 纵是小狼脾气好,但它回过神来,大怒,立刻还击。两匹马在马棚边上就互相嘶咬了起来,马鬃都被拉扯着掉落了好些。 这马儿打架一般发生儿马子(没有骟过的公马)之间,那是为了争夺后宫,要打上几天几夜,直到分了胜负才会罢休的,小狼和小虎都是骟马,这次却是为的争夺主人的宠爱。 “张小吹,愣着干嘛!快,拉开小狼啊!哎呀,要出马命了!” 要拉开两匹暴怒的马还是有点危险的,张辅躲到小狼的视野死角,跑到侧方,瞅准机会,一把拉过小狼的缰绳,死命地往一边拖去。 小狼打出了性子,力大无穷,不依不饶,不停地伸嘴去咬小虎。 小虎哪里被别的马欺负过?狠狠地想咬回来,朱高煦抱住马头,使出九头二虎之力才制住小虎,两个人都踩着马蹬爬上马背。 小虎见主人骑在自己背上,而小狼的背上骑着的是旁人,这才息了嫉妒心,发出了胜利的长嘶,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小狼委委屈屈地,张辅摸着它的耳朵,和它说了好大一番话它才安静下来。 朱高煦一手控缰,一手摸着下巴:“嗯,这两匹马水火不容,天天打架也不是办法!这样吧,便宜你了,反正你的马这么差,这么挫。小虎和小狼,给你随便挑一匹吧,分开了它们就不会争宠了,争宠就不好了嘛,跟女人一样!” 张辅不由得十分好笑:“平时不关在一起不就得了?” “哎~我另外挑一匹做驮马好了,小虎和小狼哪一匹做驮马太浪费,你挑一匹就是咯!” 看样子是朱高煦拿定主意,一定要送匹爱马给张辅,所以找了借口,虽然这借口有点烂。 小虎倒来罢了,肯定是谁孝敬给燕王的名驹,被朱高煦霸占了,小狼也是难得的上等马,不知道上次他们杀死的那金帐武士首领是谁,能骑这么好的马,显然不是无名之辈。 这两匹马,便是此时的宝马x7吧? 张辅正待拒绝,朱高煦面孔一板:“怎么,看不起我的马吗?” 这话就说得重了,张辅没法子,只得指着胯下的小狼说,“就这匹吧。” 明显朱高煦最爱的是小虎,见此立刻放下心来,兴高采烈地说:“你可不能反悔!走,我们比试比试去!” “我要去找我的发财和红中!” “你那两匹驽马就算了吧?你前几天挑出来的都比那两匹马要好!走走走,不要了不要了!” “衣不如新,马不如故!” “哎呀张小吹,你要我怎么说你?这打起仗来没有一匹好马怎么行?你骑一匹劣马,跑也跑不动,打也打不赢,那不是要害死爷爷我吗?” 张辅想了想,心道,朱高煦现在处于霸体状态,还是不要和他争了,呆会儿自己一个人再来找回就是。 几天的太阳,照得草原上的雪全化了,到处都是绿盈盈的,中间有不少积雪融化后的小水洼,映着碧蓝的天空,美不胜收。 张辅心想,可惜不能带部手机来大明,否则一定要疯狂自拍,每天都在微信上发一版,不,发三版九宫格! “来,比比看,到底是你的小狼好,还是我的小虎俊!”朱高煦还从来没有让这两匹马比试过呢。 策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确实是人生的一大享受,这种享受可不比开着跑车飞驰在高速公路差。 张辅豪情顿起,不由得放声高歌:“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哪惧雪霜扑面,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还别说,张辅唱这歌时的感觉非常好,纵马奔驰在茫茫草原上,感觉风声和马蹄声都在替他打着节拍,一股睥睨天下的感觉是挡都挡不住。 高速行进时灌进嘴里的风,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