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纳章与蛮子参加过和林保卫战,算是北元最后的孤臣了。故此哈纳章一听蛮子从北面迂回过来接应,精神大振。 这些年投降大明的将官太多了,大元真的气数尽了吗?不,塞外还有极为广袤的土地,等待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去掠夺、去征服! 有黄金家族在,汗旗就不会倒! 但这股来袭的敌人实在太过精锐,尤其是冲在前面的朱棣父子及几个将佐,简直如杀神临世。哈纳章自谓是鞑靼勇士,但是当不起朱棣父子的全力一击。 幸好汗庭里的军士陆续集合在他周围,虽然自己的精锐士兵已经死伤无数,但是无数鞑靼军卒又填上了他们的空当。 可惜鞑靼人引以为傲的骑射在此役中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雪厚,马匹根本跑不起来,而明军已在到了六十步以内,只能短兵相接。 哈纳章从胸膛里发出一声嘶吼:“杀!杀光这些该死的明狗!” “杀!” 所有的鞑靼军卒跟着他呐喊。 “将士们!跟着我,冲!和太尉会合!” 士气大振,众将士跟着哈纳章,舍生忘死地往前冲去。 大明军攻势顿时一缓,鞑靼军已经攻上,两军陷入正面对决。这可不是朱棣的打算,他们只有三千精锐,可不是和对方硬碰硬来的。 朱棣手指帅帐:“煦儿,那是鞑靼大汗的帅帐,你们替我去把鞑靼皇帝给我擒来!将他的大纛给我砍倒!煦儿,咱们父子的命就看你的了!朱能,随本王一起掩护高阳王,让他们冲过去!” 朱高煦右手往后一招,带领张信统领的亲兵队,马上聚集到了他的身边,直接将朱高煦和张辅等人包围在中间。 张辅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便发现自己已经成为攻击锲子的核心,在这钢铁枪矛汇聚在一起的洪流里,被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汗庭帅帐冲去。 “跟着我,斩将夺旗!”朱高煦大吼一声,一个疾冲,跃起三丈有余! 张信在左,张辅在右,两人护着朱高煦一起往前冲去,这三人组成的箭头,无人可当。 哈纳章精通汉语,就算他听不懂,凭他百战余生的经验,也能看出他们的计划,如果任由明军的敢死队冲锋成功,大纛一倒,那么这十万精兵,将毁于一旦! 不由让他们冲到汗帐! 哈纳章须发俱张,大吼一声:“儿郎们,跟着本帅!一定要拦住这群该死的明狗!” 他嫌身上的铁甲碍事,“唰”地一下甩下铁甲,只着内甲,不顾生死向着朱高煦疾冲而去。 朱高煦哪想和他纠缠,箭头所指,正是帅帐。 一通火铳声响,战场上硝烟弥漫,刹那间,哈纳章眼前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火枪营一举建功,掩护朱高煦率领的敢死队冲向汗庭大纛。 等着硝烟散尽,朱高煦的敢死队已经越过哈纳章的队伍,直扑帅帐。 哈纳章对上的是燕王朱棣,这个十几年来的死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顿时也顾不得冲过去的敢死队,与燕王缠斗在一起。 张辅觉得自己身体的潜能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在这黑暗当中,只有少许火把照明,只看见影影绰绰的,身边全是敌军,刀、枪、矛、狼牙棒……只要兵器谱上有的兵刃,他几乎一次性全见识到了。 挡! 杀! 砍! 挡! 他心里只有这些极为简单的字眼,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脑海中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便下意识这么做了。 保护好朱高煦!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字眼。就仿佛他变成了一台机器,只能执行这唯一的命令。 只有砍倒北元皇帝的大纛,他们这三千人才能在十万敌军中存活下来。 “擒贼擒王”的套路他都和朱高煦已经演示了好几次了,何况是朱高煦的亲兵队呢?故此,他们娴熟地跟随朱高煦,保护朱高煦,越过重重毡帐,向高高耸立的大纛疾冲过去。 这是一条血路。 路旁的雪全部被血染成湿滑不堪的泥淖。 “杀了鞑子皇帝!” “杀!” 就在汗帐之前,闪出一支人马。 这是奉命守卫在汗帐周围的最精锐的金帐武士,他们弯弓搭箭,箭矢如蝗,向着敢死队“咻咻咻”地射来。 几十个侍卫悍不畏死地冲过来,挡在朱高煦面前。 他们应身倒地。 与此同时,朱高煦双手用力一撑,当做撑杆的矛柄弯起,将他弹射上天,跳进了人堆里。 张辅他们弯着腰,弓着背尽量将身体压到最低,以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战友用生命为他们挡住了最凌厉一波箭雨,他们不能让自己的战友白白牺牲! 又是十余人中箭身亡! 这头领眼睁睁地看着一人如大鸟般从头顶落下,一时惊骇得眼睛都凸出少许,等他拔刀反击时,冷月已经掠过他的脖子。 一击得中,朱高煦并不停留,手中双矛连击,攻击部位都朝向敌军柔软的腹部,他要用最短的时候,让敌军失去战斗力。 瞧他这气势,仿佛能在这金帐武士中杀个七进七出。 一个鞑靼军小头领猛扑过来,朱高煦腰一弯,避过他的刀锋,手一松一紧,抓着矛的前端部位,两个抖动,骗过防御,紧接着,矛尖已刺入敌军的腹中。 他环视周围,大声狂喝道:“还有谁!” 就在敌人心胆俱寒的刹那,张信率领亲卫队已经掩上,与金帐武士战在一起。 又一群鞑靼兵围了上来。 朱高煦全身汗如雨下,面部因激烈运动而变得通红,加上一众敌人的鲜血渲染,使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中闯出来的恶魔一般吓人。 越是在战斗激烈的时候,朱高煦的脑子反而越冷静,他是天生的战士,不仅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对于危险的感知也非常敏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