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不等张辅去叫,几个人都穿好了衣服,绑好了护腿,高小平正在做早餐,今天吃的是粥和烙饼,配腌好的野胡葱。 匆匆吃罢,巡过墩堠,五个人便一人挟着一套滑雪板朝墩下跑去,看守墩堠的两只大狗见他们跑了下来,都兴奋得很,人立而起,甩着舌头朝他们猛扑过来。 “别别别!”张辅吃不消它们的热情。 李祖保一脚踹开它们,丢了几块骨头在地上,两只狗子欢天喜地地接着,五人两狗便向着墩堠内侧这一方走去。 狗子也是需要运动的,不能老是拴着不动,再说它们的嗅觉灵敏,还可以负责警戒。 “王四良,你每次都能把带子绑错也是一项本领啊,快,重新绑!”张辅一一检查过后,才挥手让他们在雪上慢慢行走。 “先走一会!记着,做任何运动前都要先热身,等血脉活动开了才可以滑雪!还有,将我昨天说的要点在脑子里回忆一遍!”张辅下令。 众人纷纷开始在雪上行走起来,一举一动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边关的雪都是硬雪,上边有一层薄薄的壳,没有多少摩擦力,滑起来自然格外爽利。加上人迹罕至,连兔狐都不太靠近这一边,上边干净得很,没有留下任何鸟兽爪印。 张辅也没有卖弄,五个人老老实实地在雪地上踩着滑雪板走着,适应着,走了好些圈,觉得大家都适应了,这才开始教他们如何滑行。 双手用力,撑住撑杆向后推动,滑雪板向身体便向前移动起来,这时便要注意掌握平衡了。 但这事和骑自行车一样,需要自行领悟,因此张辅便一面缓慢滑行,一面注意他们的动作。 四个人当中,最先掌握的居然是王四良,其次是高小平,李祖保,薛大个子的悟性实在有点差,正努力在和脚下的两块板子做得斗争。 “一定是这套滑雪板没做好!王四良,这块板子是你做的吧?”薛大个子气哼哼地说。 “来,我的给你用,我试试你的!”高小平当和事佬。 薛大个子犹豫了一下:“算了,我还是用自己的吧。”看来他对自己的平衡能力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王四良便跑到薛大个子面前示范:“你看,要这样,你脚下动的时候,屁股要跟上,不跟上,可不就会摔个嘴啃泥嘛!自己笨,还嘲讽起我的手艺来了?” 话音未落,薛大个子摇晃几下,终于还是没有把持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薛大个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爬起来就将王四良掀翻在地。 正在他们扭结在一起的时候,张辅滑了过来,淡淡地瞅了他们俩一眼,这两人立刻分开,若无其事地继续滑了起来。 见他们滑得认真,张辅也就放心,他脚下飞快,不知不觉,又到了昨天滑翔的那个陡坡。 想了想,还是不玩什么花样了,等下这些还没学会的人也寻思着要学,队伍可就不好带了!他只需要教会他们起码的滑行、转向,至于那些花哨的姿势,还是留给自己装逼吧! 不过,高空速降还是要教的,以后肯定会碰到复杂的地形。而那些什么三百六十度空中大回转什么的,就那拉倒吧。 当时他学滑雪可是花了三天时间。因此,他一点也不心急,反正边关生活枯躁,这滑雪也是锻炼身体,就当是平常的训练吧。 果然,戍丁们都十分积极,每天吃过早饭就到墩后练习,吃过午饭要练一个时辰的臂力或者箭术,练完后,他们又齐刷刷地出现在雪地上。 三天之后,连薛大个子也掌握了平衡,开始飞速在雪地上滑行了,他甚至还滑到那道坡前,当然他不敢空中速降,只敢沿着山体滑下去,但已经非常高兴了。 “嗷呜……”他感觉身体微微冒汗,便拉开衣襟散了散热,没过一会儿又赶紧捂了起来,这寒风吹到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大夫和药物,寒气入体,搞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其他人当然玩得更顺溜了,什么转向、加速、降速,上坡,下坡都很熟练。 张辅注意纠正他们的动作,一发现有偏差便立刻纠正。 这天他们正滑得畅快的时候,王四良提意见了。 “张校尉,你看,咱们这支小队要不要起个名字啊?老是大风墩大风墩的,土得掉渣不说,还不响亮!” 张辅思索了一下,深以为然。若是滑雪比赛,谁家的战队叫开平卫全宁千户所松树堡大风墩啊?那么叫什么呢?” 他向来不善于取名,想了半天,其他人又纷纷催逼,便脱口说:“要不,就叫雪山飞狐吧?” “雪山——飞狐——”王四良皱着眉头想了一想,突然喜笑颜开,似乎一下子领悟了这四个的深意,拍着额头说:“好,这名字好!这大雪天的,可不就是雪山么,咱们这滑雪队,可不就像飞狐一样跑得飞快么!好名字,好名字!” 张辅倒有点惭愧,什么好名字,还不是向金庸老爷子现借来的……可惜咱可不是胡斐,身边也没有苗若兰。 训练的日子过得飞快,但是张辅也没有忘记每日例行的巡逻,每日轮流先上墩台看看四周的动静。 因为墩台本就建在高处,而且墩台本身也有高达下余丈,附近十余里有什么动静,一到墩上就便可以一览无余。 这时辰是高小平当值,他素来细心,张辅便很放心,没有跟着上墩台察看。 “鞑子兵!” 就在大风墩五人组开始冬训的第九天,一队鞑靼骑兵约二十余骑从墩台前经过。 这么大雪天居然出现在此处,让在墩台上例行巡逻的高小平惊叫一声。 他“吧嗒吧嗒”跑下堡,叫出了正在训练的四个人。 “张校尉,是鞑子兵,要不要点烽火?”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