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抬起双手,和各声部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默数着节拍,指挥棒再次在空中跳跃翻飞。
提琴手们的弓弦如枪林般缓缓升起,‘呜呜,呜呜……’莉娅萨隆加吟唱。
都靠排练,都靠排练啊!宋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错,但乐曲无疑是严格按照排练效果展现的,沙锤味道对了,胖子大提琴手没有再出错,华国鼓鼓手也没有。
还行!还行!他左手缓缓向南非演唱家抬起。
Baba yetu, yetu uliye
我们的父
Mbinguni yetu, yetu
您是在天上的
Amina!
阿门!
Baba yetu, yetu, uliye
我们的父
Jina lako litukuzwe.
愿人尊您的名为圣
南非歌唱家如非洲荒原般粗犷苍茫的独特嗓音响起。
“很有意思。”环球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立刻双眼放光。
很短的小品,专业人士才刚咂摸出味道,马上下一段各合唱团加入了进来。
陶氏副总裁对着乐谱,摇头晃脑用他按自己喜欢的拟音记忆标注的歌词,唱着自己不懂的语言,十分的乐在其中。
孩子们张开双臂,边唱边抬头虔敬地看向天花板,好像在仰望上帝。
气氛不知不觉神圣了起来。
宋亚的紧张感也渐渐消失。
主祷文老保守派都很熟的啦,无论PBS还是音乐厅现场都有同步翻译字幕,杰西赫尔姆斯和老巴恩的面容都悄然变得愈发柔和。
“指挥的是爹地噢。”
雪琳芬和远在纽约贝德福特山庄的玛丽亚凯莉也几乎同声对着儿子炫耀。
“非洲语主祷文,还找来那么多各族裔玩政治正确福音大合唱?Emmm……”
又是犹太裔又是同性兄弟会大佬的大卫格芬当然不怎么感冒了,但他稍作沉吟就很快领会到了宋亚在音乐之外想表达的东西。
放下心的米拉扭头和查莉丝偶然对视到,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距离宋亚最近的艾丽西亚抬头看着他背影,不知不觉嘴角上翘,目光变朦胧。
南非大使早已和电视机前的威廉牧师一道热泪盈眶地大声跟唱了。
“二十年后,二十年后……”琳达失心疯一样流着泪念叨。
“二十年后什么?”乐感和查莉丝一个水平的哈莉问,但琳达只摇头,不肯再说了。
Utupe leo chakula chetu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Tunachohitaji utusamehe
求您赦免
Makosa yetu, hey!
我们的罪债!
Kama nasi tunavyowasamehe
如同我们免了…
Waliotukosea usitutie
别人的债
最后枯坐了三分多钟的竖琴手拨弄几声收尾,宋亚放下指挥棒,左手轻轻往下按,音乐声逐渐低沉,直至沉寂。
台下沉默了几秒,随后掌声响了起来,这次无比热烈。
真是的,感觉就像当年第一次和艾莉在老乔唱片的录音室,虽然结果圆满,但过程却刚刚开始就匆匆结束了,宋亚正想回身致谢,天启却又那么不合时宜的来了,依然是那部讲爵士鼓手的电影,万幸还没集满七次……
给我缓缓,缓缓就行了,马上好。
他手扶住指挥架,强忍晕眩和身体的微微颤抖,因为和天启搏斗的痛苦,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停留在脸庞上。
‘噗……’正润着嗓子的巴伦博伊一口水喷到了电视机上。
“真做作。”阿拉斯加瓦西拉市长办公室里,幕僚吐槽。
“Hey!不许你这么说!”
市长萨拉佩林抽出纸巾,分一张给身边的卡茜蒂,“他的音乐本身还是很感人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怪你,都怪你巴恩!”
老友起立鼓掌,把手都拍红了,同时羡慕嫉妒恨地盯着台上乐呵呵的陶氏副总裁,不停唠叨,“这歌不难唱,不难唱……绝对不难唱!”
老巴恩委屈地一句话不敢说。
“这孩子……起码信仰一直很坚定,不是么?”
杰西赫尔姆斯妻子看着电视画面里的这一幕,感动地捂着嘴,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杰西赫尔姆斯无声地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默默把支票本和笔又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