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气了，但又不能不继续给3DFX找钱，哪怕宋亚让梅博士给他们设定了拿到每一笔新投资前的里程碑节点，那三个家伙都会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恰好把钱烧光，上次中小投资人集体查账没审计出来问题后就都一个屁也不放了，压力全在自己身上。
“其实各显卡制造商的Voodoo卡销量一直在爬升，现在玩雷神之锤等新3D游戏想达到最佳体验，这张卡是必备的。下个月Acclaim、Kaneko、Midway、Taito等公司使用Voodoo芯片的街机游戏板也将陆续上线，先在那种投币街机厅小规模推广……”
趁着米国国庆日剧组放假，宋亚冲去圣何塞，“总之再给我们一个半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发誓。”总裁巴拉德双手合什乞求。
“那就是又一个五百万？”宋亚看了眼梅博士，得到确认后问道：“你确定所有办法都已经试过了吗？”
巴拉德诚恳地说道：“要求显卡厂商预付货款，找银行抵押预期利润，拖延支付TSMC代工费，什么方法都用过了，APLUS，我们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只要再坚持……”
“发现没有，你说话和那三个家伙越来越像，我感觉你已经被他们同化了。”宋亚不悦地打断他，“他们人呢？”
“昨天去度假了，可能因为听说你要来。”巴拉德苦笑，“不过他们给你发了电子邮件，已经帮你注册好了一个邮箱地址。”
“我不玩那东西，太难用。”
宋亚试着继续压榨3DFX的潜能，“我这很难再拿出钱来。”
“那就只有接受卡马克和EA公司的融资了。”巴拉德旧话重提。
“他们愿意接受我们的融资条件了？”宋亚问。
“没有，他们很有耐心。”巴拉德无奈的耸肩，“都是好猎人。”
“猎人们在等着我的血流干流尽？”宋亚冷笑，“我觉得卡马克在我们公司里有内应，那三个家伙和他私交很好。”
“我们公司的现状对卡马克不会是秘密，你知道的，从芯片开发阶段我们就开始合作了。卡马克是天才程序员，也是位嗅觉不错的商人，他很清楚你的血流不干。”
巴拉德说：“他只是在等你失去耐心，APLUS。”
“我已经没耐心了，我穿……进入硅谷以来，只被一家公司搞得那么身心俱疲。”
宋亚环视不大的会议室，“五百万，五百万，五百万……这里好像是个无底洞。”
自己前后花了一千万拿住3DFX的百分之三十八，后五百万是北方信托看在自己的份上贷的，如果现在申请破产，也就亏那一千万。到目前为止，3DFX已经烧掉了两千万融资，一千五百万贷款，鬼知道再添五百万一个半月后又是什么情况。
“半导体行业是这样的……”
“其他公司有兴趣收购吗？”
“很多，STB，帝盟都想反过来收购我们，还有一些私募基金，当然你都不同意卡马克和EA的融资，这些报价肯定更无法令你满意。但这已经能证明我们的事业是有价值的，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光明的前途……”
“真的其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真的没有了。”
宋亚注视了巴拉德十来秒，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打这个电话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推过去。
“是哪家银行？”巴拉德眉头终于舒展了。
“不是银行，是大卫鲍伊，他从媒体上得知了我们的困难，联系我说愿意提供帮助，这是他投资经纪的号码。”
那首广告歌Voodoo被大卫鲍伊和TinMachine演唱后反响很好，他打算将其放进新专Earthling里作为强单打榜，那么演唱权以后就只属于他了，自己不能再给别人唱。这有点超出两人之前在巴哈马的约定，宋亚慷慨同意后他大概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帮忙，当然词曲作者权益那块仍然不会少自己一分的。
“五百万？”
“五百万，但利息会高不少。”
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厚道人，虽然大卫鲍伊没有说这个话，宋亚也不能让他吃亏，“这是我朋友的钱，你和那三个家伙最好不要把公司搞破产。”他警告巴拉德。
“请继续信任我们。”巴拉德郑重承诺，他也撕了张纸写了几笔推过来，“还是看看电子信箱吧，现在我们公司都开始用这个，交流起来很方便，而且这家公司从今天开始提供2M免费邮箱空间，记得回去改个登陆密码就行。”
“免费？”
宋亚看了眼纸条，aplus3dfx@，密码也写在后面，“好吧，我会看的。”
他把纸条揣进口袋，“哈莉？”旁边跟自己一起来的哈莉已经仰面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这么累吗？”把她摇醒。
“啊？”
哈莉抹了把口水，迷迷糊糊醒过来跟他走出门，“你们聊的东西太无聊，我一个字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