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不管是头等舱的华尔街精英们还是宋亚这些青少年,不管是克莱尔还是米歇尔,所有人都无比醉心于同一桩事:拍照。 曼德拉现在是大红人,和另一位红人伊拉克的老萨正正好位于全世界风评的两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北美的,南美的,欧洲的,亚洲的,无数‘进步人士’像朝圣一样赶来拜访他。 按照丹尼尔的积分论,大家不远万里来这儿,不留下点到此一游的证据可拿不回积分,谁也不想打白工不是。 所以被米歇尔视为好帮手的宋亚就辛苦了,不但要帮她看一大帮孩子,还得临时兼任团队的摄影师,下飞机,拍团队照,机场外,拍团队照,再和来接机的当地平权组织拍联谊照,上大巴车前还得拉起横幅再拍一轮。 一卷卷柯达胶卷从米歇尔包里拿出来又被放回去,宋亚的人像摄影技术飞速进步,当然,他绝不会忘了自己的那份。 简单休息了一晚,大家直扑当地的一所黑人学校,米国少年们纷纷拿出小礼品,送给这里的学生,这时候的宋亚已能轻车熟路的抓拍了,礼物被递到对方手里的那一刻,赠予方,受赠方,两人的手同时接触着礼物,同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人背后的活动横幅,关键五要素集齐,宋亚准确地按下快门,成片质量获得一致好评。 接下来是参加一个当地的简短夏令营,在那里,黑的、白的、黄的,白人政府费尽心思地经营出了一幅各种族少年友爱共处的和谐画面。几天无聊的夏令营活动相处下来,宋亚甚至无师自通地开始随性发挥了,他的一幅黑人白人孩子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然后各朝相反方向前行的抓拍,后来还数次入选了米国平权摄影展,其实那俩小孩关系挺好的,不过并不碍于万里之外的阿美利加人为其赋予各种各样的解读。 最后的重头戏,自然是面见曼德拉。 在非国大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米歇尔领着大家排好队,准备与其握手,下飞机便分道扬镳的克莱尔再次出现,优雅地站在米歇尔身边。 “能轮到我们吗?” 宋亚看着排在前面的几个庞大团队,有些嘀咕,大老远跑来可就是为了这次合影。 “能吧,应该……” 米歇尔有些不确定了,她和克莱尔肯定无须担心自己,非国大不会怠慢她们背后的驴党。 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轮到他们前面的一团时,工作人员开始在室外摆放一排排的凳子,告知大家没有单独握手了,只有大合照。 “曼德拉先生年纪大了,长时间的牢狱生活使得他的精力也不足,我们得加快进度……”非国大的人解释道。 宋亚脸一黑。 还好米歇尔很照顾他,把他放在了第二排中间,曼德拉的正后方。 轮到了他们,宋亚把相机拜托给一位工作人员,和其他孩子依序坐好。 没多久,曼德拉出现了。 老头和学校食堂墙上的海报相比变得富态了些,但精神头反而远远不如,看样子的确是累了。 米歇尔和克莱尔两人迎上前和他握手寒暄,记者们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没那身份地位的宋亚只好老老实实坐着挤出微笑,用崇敬的目光紧紧盯着老头,余光扫着摄像机的位置,按几次参与mv拍摄学到的镜头感稍稍调整身体朝向,还往前偷挪了半个身位,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入镜效果。 曼德拉先发表了一个简短讲话,大意无非是世界青少年携起手来共同抵抗种族歧视什么的,然后感谢了驴党和米歇尔所属的平权组织以及克莱尔的慈善组织,才和一干非国大高层入席坐好。 米歇尔和克莱尔一左一右,牢牢把老头夹在当中。 “后面的靠近点。” 专职摄影师开始指挥孩子站位,然后找好角度,“cheese~” 几分钟完事,宋亚敏锐地注意到了身前的老头伸手撑着椅背,想借力起身。 “您小心。” 他果断地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对方。 “谢谢,唉!年纪大了……拍了一天的照……”老头摇着头咕哝着感谢的话语。 “没事,应该的。” 宋亚笑着把他送到非国大的人手里,才回身和米歇尔对了个互相了然的眼神。 “你很机灵。”克莱尔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我很尊敬他。” 宋亚回得滴水不漏,然后赶紧趁着孩子们散场的混乱,找到拿着相机的工作人员,“拍到了吗?刚才都拍到了吗?” 一趟南非之行,大家都收获了满满的美好‘回忆’,离开南非前,在机场米歇尔仔细检查了包里的胶卷,然后发现相机都塞不进去了,于是干脆把这台徕卡m3送给了宋亚,当做对他一路辛勤拍照的感谢。 “很旧的款式,你不会嫌弃吧?毕竟你的收入比我要高很多。”米歇尔打趣道。 “怎么可能!”宋亚摆弄着手里的相机,这些天下来他还真有点喜欢上了摄影,“我喜欢这种纯粹的机械感。” 正好飞机晚点,宋亚装好胶卷,信步在机场里随意拍点东西。 这里现在还在种族隔离,虽然国际旅客区域不会表现出来,但绝大多数机场工作人员还是白人。 拍着拍着,镜头里框到了一群青春可人的白人女孩。 她们个个高挑消瘦,按宋亚的经验,从事的绝对是模特行业,年龄和自己相仿,当然,自己长相老成已经被很多人吐槽过了。 女孩们很快注意到了闪光灯,她们早习惯了,朝宋亚这边看了眼,然后说说笑笑该干嘛干嘛。 宋亚调整焦距,渐渐只盯着她们其中之一。 这个白人女孩是标准的金发甜妞,笑起来脸上肉肉的苹果肌和酒窝非常显眼,像极了梦露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