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翻在地的高媛媛连扑带爬,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吴驰,抽噎道:“上官将军,吴公子答应放过你的,你不能……” 上官飞云又抬起了脚来。 吴驰实在是气不过了,在地上胡乱抓了一把,然后悄无声息地向上官飞云的脸上弹去。 没练过,准头自然不够,但有真气在,故而弹射的力道颇为骇人。 上官飞云抬起的一脚尚未踹出,忽觉异样,连忙向后闪躲。 吴驰懒得再装,终于坐起身来。 “上官飞云,高媛媛一心救你,你却连着踹了她两脚,你妈没教育过你吗?好男人从来不打女人!” 吴驰坐在台阶上,手中捏了几颗台阶缝隙中的土疙瘩,说到生气时,随手激射出一颗土疙瘩,正中了上官飞云的一只膝盖。 “你特么的不光打女人,还不思悔改,想趁老子睡觉时要了老子的命,凭这一点,就不能轻饶你个狗小子!” 说着,又一颗土疙瘩激射而出,只是这次准头太差,仅仅擦了个上官飞云大腿的边。 那上官飞云受爆音摧残颇深,膝盖处又挨了一下,此时已是强弩边缘,不过是咬牙硬撑。这第二颗土疙瘩虽未射正,但总算擦了个边,也就是这么一点的外力,却成了压垮上官飞云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声叹息后,上官飞云终于瘫倒在地。 高媛媛梨花带雨,看着吴驰,道:“公子,你答应过媛媛的。” 吴驰轻叹一声,道:“就他这种人,值得你这样做么?” 高媛媛不语,只是用殷切地目光看着吴驰。 吴驰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承认,爱过一个人,实在是难以放下。你赢了,媛媛。” 高媛媛低头垂目,扑朔下数颗滚圆的泪珠。 吴驰站起身来,踱到了上官飞云的身边。 “你我本无冤更无仇,你做你的大唐将军,我做我的大周商人,可你偏偏不自量力,惹下大祸。若非媛媛为你求情,我早就该送你去见阎王爷了。可你呢,还踹她,还骂她是个贱人?”吴驰正说着来气,那边唐茅却悠悠转醒,稍有动静却引得吴驰大怒,手中剩下的土疙瘩全都撒了过去:“特么的,没有老子允许,不准醒来!” 可怜唐茅兄弟两个,尚未睁开眼来,却又受到打击,只得再次昏死过去。 上官飞云深知吴驰的霸道,陡然生出的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他噤若寒蝉,瘫在地上以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吴驰,不敢多说一个字,就连喘气都加以了克制,生怕惹恼了眼前的这个大魔头。 吴驰摆平了那俩刚要转醒过来的唐门兄弟,转过来继续教训上官飞云。 “看你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的了,怎么就那么不懂是非呢?你特么当那个牛鼻子老道是个好人啊?你特么就心甘情愿让人家当枪使啊?靠!现在好看了吧!就在你昏迷的时候,牛鼻子老道过来瞅了两眼,结果被老子一拳差点打出屎来。哈哈哈。” 想到了牛奔那股子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却又不得不强忍心思的尴尬劲,吴驰便忍不住地要笑出声来。 不提道长,那上官飞云心中尚有念想。可听说连道长都已铩羽而归,自知自己已是在劫难逃。希望丧失,心中的恐惧反而减少了许多。上官飞云不单敢大口喘气,甚至还敢跟吴驰顶撞起来。 “我乃军人,执行军令乃为天职,何罪之有?” 吴驰一听这话就乐了,装着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道:“不是说,你是对大唐心怀不满,又受了南闽国诱惑,才做出这等叛逆之事来的么?咋就又变成了执行军令了呢?” 上官飞云自知失言,干脆闭口闭目,不再理会吴驰。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完事了?你以为一咬牙一跺脚死在我吴驰手上就能完事了?幼稚,单纯!实话跟你说吧,如今,吴王已经率领大军杀入了南闽境地,我只要将你带过去,随便将你扔在南闽国的哪块地方上,然后再通知吴王将你擒获,坐实了你里通南闽背叛大唐的罪孽,到时候,齐王必然会秉公执法,给你上官飞云定下一个诛九族的罪过来。你可别告诉我,你上官飞云没爹没娘没亲戚。”吴驰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刀,深深地扎入了上官飞云的心中。 上官飞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怕死的勇士,这一点,在战场上多次被验证。 然而,上官飞云却忽略了另一个事实,原来,死,是有很多种的。 驰骋疆场马革裹尸的死,他上官飞云确实没惧怕过。但若是被敌人擒住,经受百般折磨羞辱而死,则又是另一回事。 刚刚已经有所验证,他上官飞云对这种死法还是颇为恐惧。 再有便是吴驰所言。 被冤死! 而且,还要背负着足以遗臭万年的叛国罪名的冤死! 而且的而且,不单自己要被冤死,还要连带着九族之内的亲人们跟着一块冤死! 上官飞云怎肯接受? “卑劣小人,竟敢如此陷害与我……” 吴驰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打断了上官飞云的愤恨呼喝,带着浓郁的嘲讽笑意,道:“想怎么骂我,在心里骂好了,别骂出口来,不然会吃眼前亏的!” 一直坐在台阶上发呆的高媛媛此刻回过了神来,带着哭腔劝说上官飞云道:“上官将军,你就向吴公子说了实话了吧,妾身相信吴公子的品格,他答应过妾身要留你一条生路的。” 对吴驰,上官飞云的了解并不多,但从有限的传说中判定,这个魔头坑起人来绝对可以做到不留余地,像他刚才的说法,给自己扣上一顶叛国的罪帽,然后借吴王之势逼着齐王诛了自己的九族,这种事他绝对能做得出来。 有了这种判断,上官飞云对吴驰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