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郭夫人,那俩丫头仍旧哭哭啼啼。 吴驰劝慰道:“郭夫人操劳一生,如今与九泉之下还要因你二人的啼哭而不得安宁,唉!真是为郭夫人感到委屈。” 如此一说,那俩丫头果然停止了哭啼。 吴驰又道:“此处偏僻安宁,不会有生人打扰,你二人在此暂且歇息,也算是多陪郭夫人一会,我去去就回。” 柴筝紧张道:“你,你要去哪?” 话问的倒是简单,但其神情分明是说,难道你不打算要我们了? 吴驰苦笑道:“张杨二人无辜,我必须回去一趟,也算是对老柴有个交代。” 理由充分,柴筝即便有一百个不情愿,也无法反对。 至于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的恐惧,也只能忍住了不说,不然的话,那可把女剑客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先步行了百十步,确认柴筝翠嬛两个丫头已经看不见自己了,吴驰拿出了鸡血石,念了声口诀。 城西门猫眼巷已是一片狼藉。 火势已消,官兵已退,街坊市井唯恐避之不及,一条尚算热闹繁华的巷子,忽然间就成了人间炼狱。 找不见尸体,但随处可见片片血迹,便是沿着这片片血迹,吴驰很轻易找到了惨案发生的核心区域,那张杨两氏的宅邸。 宅邸不大,构造也不复杂,随便走走,便看了个清楚。 门框,窗棂,以及内室之中,歪七竖八的插着许多利箭,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的残剑断刀,很显然,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激烈且惨烈的厮杀,而且,从血迹上看,参与人数绝对不在少数。 依旧找不见一具尸体,更不消说幸存者。吴驰想取上一件物品做为将来的凭证,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跟谁做凭证呢?是向柴荣表明自己曾经来过,还是以此来证明隆煜及李业犯下的罪行? 都很无聊。 茫然间,不知觉走出了这条巷口,正想着应该就此回去还是在做些什么,冷不丁从面前跑过两人。 其中一人嘴里嘟囔道:“赶快,再晚的话,就看不到了。” 另一人边跑边应道:“听说,还是个女反贼。” 吴驰顿生疑问,莫非此二人口中所说女反贼跟郭威的这两房妻妾有关? 心中如此所想,脚下不由迈开了步子,远远地跟着那二人,直奔城西门而来。 尚有百十来步的距离,吴驰便看到了城门上的景象,禁不住在心中将隆煜李业二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城门之上,密密麻麻,赫然悬挂着上百具尸身。 再走近,吴驰心中怒火更加猛烈,上百具尸身中,多数为黑衣男性,但也有妇女,甚至幼儿。 “当,当,当。”三声锣响。 接着便听到有个人扯着嗓子喊道:“自先帝创业以来,大汉国国泰民安,传至当今圣上,更能体恤民情,承上天庇佑,我大汉国风调雨顺,欣欣向荣。然,郭威老贼利欲熏心,拥兵自重,视国家社稷为一己私利,当朝堂各部为股掌玩物,圣上念及此人与先帝期间尚有功劳,多次包容忍让,然,郭威老贼不感皇恩,居然起兵造反,此女贼,便是郭威同党,今正法于此,以儆效尤!” 吴驰跳上了一高处,放眼看去。 城门之下,搭建了一简易平台,平台之前,有一囚车,囚车之中,困着一身材纤细披头散发之黑衣女子。 既然已经说明,此女子为郭威同党,那么势必为张杨两氏惨案的幸存者。 必须将此女子救出来! 生出这个念头,吴驰又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担心。 那囚车四周,围着那么多的全副武装的兵将,目测下来,少说也得有三两百名,救?说的简单,以一敌百,能行么? 为难间,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既然孙不三曾解释说绳索捆绑能激发出印记灵气,那么自己个压迫一下印记,会不会激发出它的灵气来呢? 试试吧! 吴驰伸出左臂,右手呈虎钳之势,用力锁住了印记。 顿时,肚脐之下约莫三寸之处生出一股暖流,先是周身游走,之后,暖流愈发强烈……终于,右手的虎钳之势被暖流冲开。 “挡我者,死!” 吴驰暴喝一声,纵身一跃,向前飞去。 十丈外,吴驰身形下坠,但见他脚尖随便在某人头顶轻轻一点,身形再次飞起。 三个起落,便越过了围观人群,站在了囚车之旁。 天子脚下,胆敢劫扰刑场,那还了得? 不用主将施令,便有数名兵将扑了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兵士挺着一杆长枪,嗷嗷叫着,直刺过来。 吴驰不懂武功招数,不会闪躲过招,只得纵身跃起。 再落下之时,但见低下已有十多杆闪着寒光的长枪直直地对准了自己。 “啊——该如何是好?老子小命就此完蛋!” 心念闪过,人已落下。 然而,吴驰并不知晓,此时,他的身体周围已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再加之下坠之势,这股气流已然强大到了无法抵抗的境界。 那十来士兵本是凡夫俗子,虽有暑冬苦练,但毕竟一般。遇此强大的力道,连闷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四下崩飞。 见状,吴驰登时乐开了怀,心道,抗日神剧也不过如此。 知晓了自己的厉害,吴驰生出了强烈的自信,冲着囚车便是一掌拍过。 果然,那囚车手腕粗的木条应声断开。 顾不上再去尝试那女子手脚上的铁链,吴驰一手揽着此女人的细腰,另一只手拿出了鸡血石,低声念道:“一二三,走你!” “刷——” 人便没了影。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那十几名被震飞的士兵却真真地在咯着鲜血,刚才还好好的囚车已经成了一堆废木材,而囚车里的女反贼也不见了。 遇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