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与午后接到了皇上的手谕,随后便做出了准备赴京的姿态。 一众武将哪里懂得郭威此举的深意,纷纷进谏,劝说郭威莫要着了昏君的奸计。 郭威阴沉着脸呵斥众将道:“吾等身为大汉臣子,岂有抗旨不尊之理?汝等休得噪聒,否则军法伺候。” 中军骁骑尉郭允仗着自身乃是郭威内侄,仍旧谏言道:“大帅,京城已是奸佞当道,尤其那李业,对大帅更是如鲠在喉,不除不快,大帅,三思啊!” 郭威骤然发怒,喝道:“左右何在?将这厮拖去军营外,痛打二十军杖。再有同论者,杖四十!” 众将知晓郭威军令严明,又见郭威意志坚定,不敢再语。 。 。 军营外,商贩云集,颇为热闹。 这些人长期做着军营的生意,看见过士兵打架军官闹事,也见识过兵爷不讲理喝酒不给钱,但唯独没见识过将军挨军杖。 这军杖可不是一般棍棒,普通人的屁股挨上两三下估计就皮开肉绽,保管一个月下不了床。那将军皮糙肉厚,又有武功底子,与军杖下也是咬紧了牙关渗出了汗珠,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 看热闹的人们一边爽着,一边议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这位将军被责罚军杖的原因便传开了。 等到二十军杖打完,众人看到军营内旌旗招展,众将簇拥着郭大帅向外走来。 传言为真? 围观者中,便有朝廷的眼线,得此信息,连忙退出,到了窝点,立刻书写密信,以飞鸽传书送至京城。 邺都距京城略有八百里,当中设有中转驿站,信鸽与此处接力,不过两个时辰,便已传递至京城。 李业接到了邺都密信,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太不要脸了吧,死郭雀儿,你丫咋不按老子的计划来行事呢? 惊诧之余,再一细想,李业的后脊梁骨顿时湿透了。 那郭威可是先帝打江山的左膀右臂,对这大汉国的功劳数都数不完,要是论朝堂威望,他李业跟人家相比要差到天涯海角去了。 他李业能鼓祟了皇上,无非是看穿了皇上忌惮郭威手中的兵权。假若,郭威以放弃兵权为条件,要挟皇上办了他李业,那么,当今皇上会如何选择呢? 说不准还真会答应了郭威。 决不能放任自由,必须把郭雀儿这厮逼上绝路。 李业的两只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一个大胆的计策涌上心头。 造假! 不多会,一封新的密信大功告成,李业如获至宝,连忙揣在怀中直奔皇宫。 看到密信,在听了李业的添油加醋,刘承祐勃然大怒,对郭威尚存的一丝希望全然破灭。 “传隆煜!” 此时,隆煜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早就等在了宫门外,但听皇上召见,连忙一路小跑来到了御书房。 “郭威已反,朕令你立刻带兵,剿了那厮的两处家眷!” 该来的总会来,隆煜虽有所不愿,但也只能奉旨点兵。 不过,隆煜也多了个心眼,正房的那个府邸,因为有吴驰的存在,必然是块难啃的骨头,自己可不能傻不愣登地不捏软柿子偏挑硬石头,大功劳,还是推给李业大人为妥。 李业不明就里,还以为这是隆煜的怕马溜须,于是,欣然同意。 二人各自点了一千兵将,浩浩荡荡,以气吞山河之势,向郭威的两处府邸扑了过来。 来到半路,正欲分道,忽见道路中央冒出一人。 正是吴驰。 隆煜倒吸了口冷气,勒住了马缰。 “大将军真是威风啊!这是要跟谁打仗呢?” 不等隆煜作答,那李业先开了口。 “尔等贱民,胆敢阻挠本官公务,左右何在?给本官拿下!”李业与京城耳目众多,虽未与吴驰交道,却也识得这张面孔。 李业不知吴驰的厉害,但隆煜清楚,担心属下兵将于大庭广众之下被吴驰羞辱,急忙喝止道:“且慢。” “吴掌门,本将军与你相识一场,非常钦佩阁下的本事,但事已至此,本将军奉劝阁下,莫做螳臂当车蚍蜉撼树之昏蠢举措。” 李业始终认为他的地位要远高于隆煜,当着众将士的面,被隆煜喝止,心中早就拧成了疙瘩,只是看着左右全都是隆煜的嫡系而强忍住。但又见隆煜对吴驰如此客气,腹中那团火再也按捺不住,喷薄而出。 “隆将军跟一个贱民有甚好说?莫非汝与此人有所勾结?” 吴驰最受不了的便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于是,两眼一瞪,手指李业骂道:“你姥姥滴,给老子把嘴闭上!你妈没教过你呀,大人说话,小屁孩莫要插嘴。” 李业哪里受得了此等大辱,也顾不上再呼喝左右,直接拔出佩剑,纵马上前,挥手便砍。 尼玛,砍人该用的不是菜刀么? 吴驰虽不懂武功,但基本的审美能力还是有,但看到李业这种极不协调且全然失去了美感的动作,心中自然升起了鄙夷之意。 隆煜暗喝一声不好,想出手阻止李业,但已然来不及。 只见那吴驰身形一晃,施展出刺溜一下神功,倏地便绕过了马头,伸出巴掌对着马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 此时吴驰的内力已经深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虽不能自如掌握,但这一巴掌多少还是带出了些许内力,若是对付隆煜这般高手或许不足,但一匹战马又如何消受得起这般力道。 一声惊嘶,战马先撅了后蹄,接着又扬起了前蹄。 身为文官,李业的马术很是一般,被战马这么一折腾,根本把持不住,跌落下来。 好在吴驰没有伤人之心,一招得手后,立于一旁,看着数将士连忙上前搀起狼狈不堪的李业,乐得不行。 禁军将士毕竟训练有素,遇此变故,无需主将多言,自发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