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静修摆出“谁骗人谁是小狗谁是孙子”的架势。
但很显然,张居正和耿定向都表示怀疑,两人皱着眉头,凝望着张静修,一副“你逗我玩儿”的表情。
耿定向凝眸片许,然后将目光缓缓转向张居正,好像在问:叔大兄,令郎的话不大可信吧?
张居正板着个脸,瞪着这个让人很是无语的儿子,叱责道:“在你耿叔面前,说话老实一点。”
张静修一副熊猫宝宝委屈的样子:“哎!要怎样才算老实呢?要不您们说说看,若非老神仙托梦,就凭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怎会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呢?”
似乎,也是哈……还真不好解释。耿定向点点头,喃喃地道:“莫非世间真有如此蹊跷的事?”
“有,当然有啊。”张静修接话神速,“耿叔,小侄脑子曾经磕碰进过水,却没想到因祸得福,用李太后娘娘的话说,就像是开启了宿慧的人,经常会迸出许多古怪的想法,神仙托梦真没什么稀奇,而且这事儿千真万确,绝对没有欺骗耿叔。”
稍顿了顿,张静修又道:“再者说,骗耿叔有什么好处?有这个必要吗?小侄都没想到耿叔会亲自护送至京,为此还专门跑一趟,对您的感激,小侄无以言表啊!”
耿定向道:“贤侄无需客气,也不算专门,此番卸任福建巡抚一职,你父亲另有委任,刚好进京述职。那贤侄,再问你一个问题,番薯果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南北皆可大面积种植,能够解决人类的饥饿问题?”
“当然。”张静修眉飞色舞地答道。的确,在这个食物极度匮乏的时代,番薯的优点实在太多。
“那不知味道如何?”
张静修微微一愣:“怎么?耿叔尚未尝过?”
耿定向摇头。
这倒让张静修很有几分意外,连忙介绍道:“耿叔,番薯的味道可香了,它既可生的吃,也可煮熟了吃,还可烤着吃,稍微加工一下,还可以做出许多零食……耿叔若不介意,不妨在这里盘桓一两日,让小侄为您做几顿番薯粥,然后再烤几个给您尝尝。”
“好,正合吾意。”耿定向不墨迹,爽快地答应,“陈氏父子将番薯一运到福建衙门,我就赶着北上,还没来得及品尝呢,而且看着脏兮兮的,也不知这玩意儿怎么个吃饭。”
“陈氏父子在吕宋应该见识过呀,难道没告诉耿叔?”
“不瞒贤侄,据陈氏父子信上所言,吕宋将番薯当作奇珍异宝,不让私自带出境。陈氏父子是人托人保上保,费尽千辛万苦,才将番薯偷运过来的。他们父子人尚在吕宋,所以我并不知道番薯的吃法。”
“那今天就让耿叔开开眼界。”张静修不想多作解释,又一次站起来,“走走走,去看宝贝。”
这次,张居正没有阻拦,他和耿定向都看出来了,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这样,三人出了书房。
张静修也不客气,以主人的身份走在前头。
关键是……太鸡冻了啊!
如果说大冬天能吃上香瓜、西瓜、南瓜这些大夏天才会成熟的果蔬是一种贵族般享受的话,那现在的番薯就是人们压根儿没有吃过的超级享受。
自然不是一个档次的。
朱翊镠见张静修出来,立马儿迎上:“老张,外头车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不让人靠近?”
“比无烟煤还神奇的宝贝。”
“卧槽,那不是又能挣大钱?”朱翊镠两眼精光四射。
张静修白了一眼:“真特么俗,品味能不能高一些?无烟煤是为民谋福祉,懂吗?车子里的宝贝也是一样。”
“是是是,老张就是牛逼,总能将挣钱说得如此的高大上。”朱翊镠掇臀捧屁,跟在后头。
张静修不得不提醒:“潞王,潞王,请注意你的身份,后头还有两位高官看着呢。”
“我日,差点忘了。”朱翊镠恍然般一扭头,见张居正和另一位他不认识的官员正朝这边走来。
正准备习惯性地给张居正鞠躬行礼。
却见张居正先躬身:“臣张静修参见潞王殿下。”
紧跟着耿定向也道:“臣耿定向参见潞王殿下。”
朱翊镠回了一礼:“张先生好!不必客气。哦,这位原来便是福建巡抚耿大人,老张提过的,幸会幸会!”
说完立即转身,迫不及待地追上张静修,问:“老张,车里什么宝贝?有本王的份儿吧?”
张静修摇头。
朱翊镠当即叫嚣起来:“我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有钱大家一起挣吗?怎能说话不算数呢?”
“车里又不是果蔬。不过,瞧你经营‘潞王果业’还有两把刷子,本少爷倒是可以考虑请你打工的。”
“打工?啥意思?”
“就是本少爷做老板,你当员工。”
“那本王不干。”朱翊镠一努嘴,“至少也得像当初卖无烟煤一样,咱俩是战略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