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听到李太后的叱责,张静修心里为朱翊镠“默哀”:看你还放飞自我不?看你还瞎嘚瑟不?
挣钱就挣钱,非要往外大肆吹擂,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几个大字:本王挣钱了。然后周游全世界,告诉全世界的人你挣钱了!
张静修很想对朱翊镠说:你该啊!
“娘亲霸道!”
“娘亲不讲理!”
朱翊镠虽然不敢大声叫唤,但还是带着怨气嘀咕,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极度不满。
“好吧,你说霸道就霸道,说不讲理就不讲理,娘亲就霸道这一回不讲理这一回。”
李太后虽然语气平和,但大有一种“我就是霸道我就是不讲理你还能把我怎么滴”的感觉。
李太后就是李太后,霸气!
朱翊镠知道已经判了死刑,绝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只能怪自己太年轻,女人心,海底针,玩不过呀!
唾手可得的财富,就这样被无情剥夺,朱翊镠心痛、难受,感觉在慈宁宫多呆一刻都是折磨,所以气嘟嘟地起身要走。
李太后体会儿子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没刻意挽留。
张静修只得跟着起身,正准备说句告辞的话儿,却见李太后先开口了,说道:“张静修,你等等。”
朱翊镠头也不回,愤然离去。
直到他从视线中消失,李太后才缓缓言道:“静修啊!谢谢你这段时间悉心督导潞王,近来他的性子确实变得温和许多,本宫由衷地感谢你!”
“娘娘,您这是说哪里话?”张静修诚惶诚恐地道,“能得娘娘赏识、信任,将潞王托付给微臣,那是微臣莫大的荣幸!其实哪谈得上督导?臣与潞王都还是孩子,之所以能与潞王走得亲近一些,想必只是因为微臣性格也有叛逆嚣张的一面。娘娘不怪微臣将潞王带到沟里,微臣就万分感激!”
李太后幽幽言道:“可潞王终究只是个孩子,顽劣的性格绝非短时间内能够扭转过来的。他自小在宫中长大,两岁就被封为潞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知道挣钱的难处。若你突然一下子让他挣那么多的钱,我担心他会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一旦养成这个不良的恶习,他日之国就藩,很有可能鱼肉当地百姓。静修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懂得我这个做娘亲的良苦用心?”
李太后这番话不仅说得语重心长,而且她像拉家常一样,也没有自称“本宫”,而是直接用“我”来代替,加上一声“静修啊”,喊得张静修的心都快化了!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纯真而奢望地想着,如果李太后是自己娘亲那该有多好啊!
“臣当然懂得!”张静修朗声回道,并由衷地感慨,“娘娘真是天底下最好、最优秀的母亲!臣真想,真想……”
“想什么?”
张静修嬉笑,像个小孩子,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臣说出来,娘娘不要生气,好不好?”
“好,你说,我不生气。”
“娘娘聪明、美丽、善良,臣真想叫你一声‘娘’。”
李太后脸色微微一红,愣了一愣,随即秀眉向上微微一挑:“你满嘴油腻,又开始胡说。”
“娘娘说了不生气的。”
“我没有生气啊!”
“嘻嘻,不生气就好!臣只是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李太后浅浅一笑,顿了顿,又是一声叹息:“我又何尝不想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呢?”
张静修感激涕零地道:“能得娘娘如此抬爱,臣受宠若惊,真不知如何表达臣内心的喜悦之情!今日唯有在娘娘面前郑重承诺:他日娘娘有何请求,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难得你有此心。这次,潞王心里肯定怀恨在心,一时难以明白我的心意,还望你多加引导。”
“娘娘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况且,潞王虽然性子顽劣,可对娘娘还是孝顺、爱护,相信他也只是一时气愤,过两天就会好,哪会真的怀恨在心?”
李太后幽幽叹了口气:“他要是有你懂事就好啦。这样吧,将无烟煤二成的利润所得,就按他说的,二八分,我八他二。不过,不要告诉他这是我的主意,你偷偷给他就行。”
张静修稍稍犹豫了一下,建议道:“娘娘,既然你已经决定,而且又不想让潞王知道,那又何必再偷偷给他呢?恕臣直言,以潞王的性子,给他他也会花掉,而且不知道花在哪儿。娘娘刚才说得对,应该让潞王知道挣钱的艰辛。”
李太后点点头:“就怕他一时想不开,感觉没钱挣,白忙活一顿,往后尽给你添乱啊!”
张静修信心十足地道:“请娘娘放心,臣自有办法。”
嗯,对付朱翊镠,张静修一向自信,而且感觉越来越自信了。
牛皮可不是吹的。
想想当初的潞王多么桀骜不驯,不是照样训得服服帖帖的,现在的潞王怕什么?还怕没招儿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