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一溜烟地跑了。
头几次见朱翊镠,想着是潞王殿下,方岳总是心惊胆颤的,吓得快半身不遂了。
可现在他借着自家小少爷的威风,已经不怎么怕朱翊镠了,想来夺画?哼!小少爷说不行,那就不行。
张静修一把薅住朱翊镠。
“小猪同学,闹闹就行了哈,本少爷可没时间陪你瞎折腾,还想着挣钱的大计呢。”
一提到挣钱,朱翊镠既来劲儿,又来气:“滚!天天喊着挣钱挣钱,搭进去那么多的人力,有一两银子进了本王的腰包吗?”
“明天,带你挖煤去。”张静修有心转移话题,当然不能让朱翊镠老是惦记着永宁公主的画像。
“挖啥?”
张静修乐滋滋地道:“煤啊!现在天气不是越来越冷了吗?煤炭可以用来取暖,卖了挣钱,这是第一;第二,咱不是还计划要利用温室大棚培育新鲜的果蔬吗?有了煤炭,就可以烧烟道供暖。”
“咦?是啊!”朱翊镠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过来,“本王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可是,哪儿有煤挖的?”
张静修笑眯眯,一副憧憬的模样:“这就不是小猪同学担心的问题了,属于本少爷的脑力活儿。其实,本少爷早就打听清楚了,肖家村北,地底下有煤,所以才会出高价将它买下来,不然你以为本少爷真的那么傻呀,一大片荒山野地,给你舅舅十万两银子?”
朱翊镠难以置信的神情:“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本少爷像是开玩笑的人吗?都说了,之前咱做的工作是在磨刀,刀磨锋利了,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你想想,北京城这么冷的天儿,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下大雪,届时更是天寒地冻,京城里的人若不取暖,会活活冻死的。”
“是啊!”朱翊镠兴奋起来,也不再纠结画像的事儿了。
张静修接着又道:“煤不仅可以用来取暖供热,还可以用来烧水做饭,像柴米油盐一样,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只要咱将开采的成本控制好,会比木炭便宜好几倍,届时就是财源滚滚啊!”
这时,董嗣成忍不住插了一句:“小少爷,煤炭怎么可能会比木炭便宜呢?”
显然,他比朱翊镠懂得多了去。
朱翊镠只想着挣钱,根本不关心为什么,以及如何开采与节省成本的问题。
张静修解释道:“当然有可能。木炭是需要烧制木材的,而木材只能去深山老林砍伐,这些年受冷空气的影响,京城里的树木被砍伐掉了十之七八,木炭价格连年攀升;而肖家村北地底下的煤,属于浅层的煤矿,开采起来不费力,成本低,价格咱可以控制,虽然无法与山西那边的大矿床相比,但供应北京内城所需,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咱不是要发财了?”朱翊镠两眼放光。
“这笔财嘛……在本少爷的眼中,只能说还凑合。等到肖家村真的建设起来,本少爷还有大把大把的发财机会呢。”
朱翊镠兴奋地搓着双手,似乎刚才跳起来要干仗的事儿就不曾发生过:“老张啊,那赶紧行动,还等什么?以后还是别休息了吧,你看今天休息,本想乐见其成帮你一把,结果惹得你不高兴,搞得咱俩像仇人似的,以后还是一门心思挣钱靠谱。”
见朱翊镠消停下来,还有主动和解的意思,张静修调笑道:“小猪同学,本少爷看你也不是那么诚心诚意想帮我吧?是不是怕本少爷打你二姐的主意?所以才想着撮合我与李兰泽啊?”
“没有的事,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后本王再也不会帮你了。”朱翊镠气嘟嘟地道。
嘿嘿,估计是猜中了。
张静修微微一笑,也不纠结,但心里还是想摸清楚,为何朱翊镠如此护着他这个二姐?
朱翊镠拍着自己脑门儿,像是掩盖刚才什么不快的情绪似的,重新拉回煤炭的问题:“是啊,煤炭是可以用来烧的,既可以用来烧水做饭,又可以用来取暖供热,老张你脑子里的想法真是多啊,天底下这么多人,为何别人就想不到这些呢?”
小岳岳将画送走藏好,立即回来了。听到张静修和朱翊镠正在逸兴遄飞地谈论烧炭的问题,偷偷直翻白眼。
谁都知道煤炭可以烧。
可谁用煤炭烧水做饭取暖供热?
且不说煤炭成本价格的问题,难道就不知道煤炭燃烧起来会硝烟滚滚的吗?第一,呛死人,人不敢靠近;第二,那烟雾有毒,通风条件不好,会中毒死人的。
否则,为何天底下的人,都只烧木炭而不烧煤呢?
但见两人兴致勃勃,方岳又不敢当面提出来,想着这个时候若打断两人兴致,挨踢是必然的。他只当作是小少爷为了避免朱翊镠纠缠永宁公主的画像问题,故意逗朱翊镠开心的。
董嗣成当然也想到这些问题,但他刚才问了一句,听恩师的分析似乎也在情在理,于是将疑问暂时保留心中。嗯,他对张静修这个恩师的信任,如同朱翊镠一样,可谓与日俱增啊!
朱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