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高不高且放一边儿,你要买那荒山野村干嘛?”张居正着急地问。儿子也不是所有时刻都荒唐,只是偶尔间歇性地,莫不是这会儿头脑发热又犯糊涂了?
想着虽然囤积楠木挣了大钱,可也不能糟践乱花啊!
况且,那钱挣得容易吗?外人看着是容易,可自己还不清楚?当初冒了多大的风险?付出多大的代价?
名声搞臭了吧?
那可是用钱都买不回来的啊!
还有,外人不知道底细,可你爹清楚,囤积楠木间接导致皇帝修葺后宫的计划泡汤,他心里肯定记着呢。
张静修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荒山怕什么?肖家村有山有水,只要稍加开垦种植,不就成了宝山吗?野村又怕什么?若人们都疯狂地往那儿搬迁,不就成了闹市吗?”
“说得容易!”张居正一撇嘴。
“嘿嘿,事在人为嘛。肖家村虽然现在是荒山野村,可此地堪称风水宝地啊!且不说别的,此地正处于北京紫禁城皇宫三大宫殿的中轴线上吧,是不是可以称之为‘龙脉’?”
张居正默不作声,嗯,这一点是不错,就地理位置来说,肖家村确实处于“龙脉”上。
张静修接着又笑道:“孩儿有信心将肖家村变成一块宝地,届时像棋盘街、珠市口大街那样繁华。”
张居正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说胡话,为天下笑。即便不提那荒山野村这一茬儿,李高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吗?你想与他打交道买他的东西,哼!”
说起这个,张静修倒还真是有点为难起来。依着李高和他爹武清伯李伟的性子,倘若上门去求他们卖东西,那他们不得将鼻子仰到天边儿去狮子大开口?
可张静修随即又一想,肖家村确实是一块尚未开化、发掘的风水宝地啊!虽然现在人烟稀少,只是因为没有利用好。
肖家村的东北部,有一条发源于秦城北山根处、白土坡下的龙泉寺沟,水系环村北绕村东向南而流,汇入温榆河的支流。
只要稍加修葺疏浚,便可四季流之不竭,足以滋润整个肖家村的黄土地。在这个靠山靠水的时代,难道不是一块宝藏吗?
届时,再大面积地种植自己引进的几大神器农作物,让肖家村繁荣起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嘛。
而且,张静修还想着一点,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肖家村还是矿脉所在,底下藏有煤矿资源。
又是天大的一笔财富啊!
有了这些作保证,可谓“天时”、“地利”全都占了,肖家村暂时还是荒山野村,不就是缺“人和”吗?
我张静修来也!
何愁繁华兴盛不起来?
想到这儿,张静修得意地笑了。
管它是不是国舅爷李高的?就是天皇老子万历皇帝的,这村庄也得想办法把它买下来。
况且,搞定国舅爷,不是还有潞王吗?
忽悠小猪同学去啊!
“爹,你放心,这事儿我能搞定,李高难打交道,只是因为他浑、贪、仗着自己是国舅爷,尾巴翘到天边儿去了,可他再浑、再贪、再牛逼,也不及潞王吧?”
“你别老忽悠、利用潞王,人家虽是个孩子,可又不傻!”张居正脸色一板。
张静修却不以为然道:“正因为潞王不傻,孩儿忽悠他,才不会被人非议呢。况且,那家伙天天嚷着要带他挣钱,这不是大把大把的钞票正向我们招手吗?潞王肯定乐意出马的。”
“爹可得警告你,别玩火自焚。潞王和国舅爷都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而且位高权重,稍有不慎,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谢谢爹的提醒!”
“我得回去了。”张居正说着便要起身。
“好!”
张静修也不挽留,反而要死不死地道:“爹,以后白天你还是少来吧,外人看见,好像我们关系有多好似的,这样不利于孩儿将来成就大事,而且将爹夹在中间,也会让你很为难的,还是让外人误以为咱断绝了父子关系为好吧!”
“……”张居正很想一巴掌扇过去,浑犊子不踏入府邸半步,不去拜见老子,老子来登门,你还不让来了是吧?
张居正眼若喷火,气咻咻地拂袖而去。
张静修则是嬉皮笑脸,微微鞠躬,表示送行,然后一挺身,大声喝道:“小岳岳,死哪儿去了?还不出来送老家伙?”
“来了,来了。”方岳这一点好,随叫随到。骂他踢他,他也不生气,最多只是心底埋汰两句。
张静修接着抱怨地道:“这老家伙也是,一点都不自觉,老是往这儿跑作甚?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难道现在又想用真爱将我哄回来?哼,本少爷可不上当呢。”
张居正装作没听见。
方岳吓得脸色铁青,小少爷你真混蛋!老爷的心真大,怎能忍受这种儿子?若是我,提刀剁了喂狗算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