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变得温柔了很多,从刚才的倾盆大雨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也显得格外的明亮开朗。
客栈里的宾客,议论的热情依然不减。
可张静修无心继续聆听。
他恨不得即刻飞回北京,除了向父亲汇报李时珍神医答应进京的好消息外,还想与父亲探讨好多问题。
所以,吃完饭,即便外面的雨还没停,张静修依然带着三个人打伞离开了。
留下来听得再多,也解决不了武昌城这边的问题啊。
“走,挑选礼物去。”
一听张静修要买礼物,朱翊镠来劲儿了:“老张老张,你说给娘亲买什么礼物好?”
“你呀,从地上捡个石头带回去,你娘亲都高兴。”
“切,小气鬼!”朱翊镠白了一眼,这个动作,就像踢人、骂“狗东”西一样,他十分确定是从张静修那儿学来的,“就知道你又不舍得花银子,亏得娘亲对你那么好。”
“我真不是开玩笑的。”张静修一本正经地道,“若娘娘知道小猪同学这趟南行,一没闹事儿没暴露身份,二还有模有样地体验了一把农夫的生活,她不知有多开心呢。”
“那也得买个拿得出手的贵重一点的礼物啊!”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个你都不懂?
“哼!”朱翊镠一嘟嘴,“你就是小气!”
张静修狡黠地笑了笑,想着反正你小猪同学生气还能怎么滴?有本事自己掏钱买去啊!
这就是“有钱才有话语权”的硬道理。
张静修接着又问董嗣成:“小成,你在京城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没有亲人在身边,不需要买礼物吧?”
“嗯。”
董嗣成微微点了一下头,想着自己在京城确实无亲无故。
原本以为结识了几个好朋友的。
可谁料到,当得知自己穷困潦倒一无是处时,个个都像见了鬼似的避之不及,竟没有一个肯施以援手……
这样的朋友还算朋友吗?
若只谈大吃大喝大乐、坐一起炫耀吹牛逼而不谈需要,那还能叫朋友?不要也罢。
董嗣成走投无路时就已经看透了这一点。
觉得那些当初自以为是好朋友的“好朋友”,到最后,连当时还是一路人的恩师都不如。
这也是他为什么决心留在张静修身边以尽报答之心的缘故。
确实不需要买礼物,因为没有值得送的人。
但想着,好像也觉得哪儿不对。
心中除了恩师,似乎有一个人……
所以,此刻被张静修问及,董嗣成虽然微微点头了,但接着他又弱弱地道:“小少爷,我想买一支簪子送给小亲亲。”
张静修稍稍一滞,递过去一个颇为玩味的眼神。
朱翊镠这要死不死的家伙立马儿大笑起来:“哦,小成小成,你是不是看上小亲亲了?”
董嗣成连连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是得罪了小亲亲,最近她看见我直躲,所以想找个机会向她赔礼道歉。”
“看上就看上了嘛!”朱翊镠又笑道,“让老张帮说合说合,一定能成的。若老张不答应,本王可以帮你做主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俩结为夫妻,不是挺美的一件事儿吗?”
“殿下,殿下,你误会了!误会了……”董嗣成一迭连声,急得脸色通红。
“你看你看,脸都红了,肯定是,是不是怕老张反对抽你啊?知道老张也喜欢小亲亲,可毕竟身份有别,老张将来不可能娶她啊!最多能纳她做个小妾啥的,我看还是小成娶了靠谱,能给她幸福。”
董嗣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张静修斥道:“小猪,你还有完没完?”
朱翊镠反唇相讥道:“怎么?还不让人说啊?你霸占小亲亲,不让她伺候本王,本王都没与你计较。难道还想霸占她一辈子,将来不让她嫁人吗?”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这自私的家伙,做得出,凭什么还不让人说呀?”
被朱翊镠这么一挑。
董嗣成感觉自己是不是“摊上大事儿”了?怔怔地望着张静修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怕越描越黑,只好安慰自己:恩师应该理解,恩师应该理解……
张静修没再搭理朱翊镠这讨厌的家伙,冲董嗣成慢悠悠地道:“小成啊,为师知道你本心是什么,小亲亲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她不会怪你的,所以你为买她簪子道歉的事儿就免了吧。一支簪子需要十几两甚至几十两银子,你送如此贵重的礼物会吓坏小姑娘的,要送也只能由本少爷送;可若买赝品,那还不如不送。明白吗?”
“小少爷说得对,对对。”董嗣成点头,但心里已经后悔了,想着不该在恩师和潞王面前提及这一茬儿。
朱翊镠接着取笑:“老张你看看,就说你自私,你还不承认,人家小成要送,你不成人之美,还拒绝得如此冠冕堂皇。这不是棒打鸳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