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收到张静修的信,气得咬牙切齿,勃然大怒:让你为本王想个办法,你却告诉本王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宫,狗日的,竟敢说风凉话消遣戏弄本王! 张,静,修——本王要生吞活剥了你! 然而,朱翊镠也只能在心里喊喊,火气自是无处发泄。 毕竟,张静修不在他身边,他又不能踏出慈宁宫半步,最可气的是连大声叫嚣都不敢,害怕被娘亲发现。 唯一的办法只有继续写信痛骂、威胁张静修了。 什么“狗东西”啊、“狗日的”啊、“你给本王等着”、“本王出宫有你好看”等等,反正都是这类词。 写完派人偷偷送出宫。 自以为挺保密。 …… 张静修收到后,不过微微一笑,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不慌不忙地吩咐方岳取来笔墨。 尽管送信时老爷都说“好好好”,可当方岳忍不住看了一眼潞王回信时,依然吓得他心肝儿直跳。 “小少爷,你看看,看看,潞王生气了吧?这可如何是好?”琢磨着等潞王出宫,咱还有好日子过吗? 张静修却优哉游哉地道:“生气就生气呗,人生如此漫长,谁没有生气的时候,是不是?潞王也是人。” 方岳无语:“那小少爷打算如何回复潞王?” 张静修提笔,寥寥草草地写道:“出宫最好的方法,已经告诉了潞王。没胆量,别抱怨,有种走出来。” 我的妈耶! 竟还激将? 火上加油? 方岳要疯了,眼珠子都快跳出来,小少爷想演哪一出啊?这不是玩火自焚吗?我要是潞王的话,宁可被李太后剥一层皮,也得出宫出这口恶气,先揍小少爷一顿再说。 太可气了! 小少爷你就是欠揍啊! “去,小岳岳,送给老家伙。”张静修一副浑不在意的样,还讥笑地道,“瞧你这苦瓜脸,本少爷都不怕,你怕个屁?” 小少爷不怕,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我们?方岳很想问一句:小少爷是否也有飞蛾扑火般的大无畏精神,为小的们扛着顶着? 但他不敢,乖乖将信封好,然后送走了。 只是,脑海中一直飘荡着潞王率领一帮锦衣卫,气势汹汹而来的场景,久久挥之不去。 …… 朱翊镠又收到张静修的信了。 不消说,这回更加气愤,肺都气炸了:张静修啊张静修,你这个狗东西!不知死活了是吧? 看着信上的一个个字,朱翊镠感觉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直戳他的心脏,随时会让人窒息一般。 朱翊镠紧握拳头,凶光毕露,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的双脚不断磨蹭着地面,像是要踩死一只可恶的臭虫。 忽然,朱翊镠一跺脚,一咬牙,心里作出一个决定—— 擦,有什么了不起? 最多不就被娘亲抽一顿吗?又不是没被抽过? 本王就大摇大摆地走出宫去,还能怎么滴?让张静修你这狗东西睁大眼睛瞧瞧,看你敢不敢来接? 朱翊镠彻底被激怒了。于是乎,他提笔写道:“明日巳时,本王出宫,若不来接,打爆你的狗头。” 写完,派人送走。 …… 很快,张静修收到了。 他看完,仍是微微一笑,然后提笔,简简单单地写了五个字:“不见不散哈。” 方岳看着,脸绿了,心哇凉哇凉的。 小少爷啊,就你这语言和口气,别说超级存在的潞王,就是一个普通人看了,也会火冒三丈,想找块砖头拍死你! 小少爷想作死,别伤及无辜啊!小的还没娶媳妇儿,连女人都没摸过呢,呜呜呜…… …… 朱翊镠自以为能逃过李太后的眼睛,实则李太后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是假装不知。 当然,朱翊镠也已经想好了。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胆气在人间。 以为本王害怕,真的不敢走出宫吗?哼,朱翊镠眼睛里似乎能看见张静修那得意的神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气人! 即便挨娘亲一顿暴揍,也不能被张静修这狗东西嘲笑。 况且,朱翊镠还想起来了,明日又逢三六九例朝的日子,怕什么? 来吧,看是你张静修厉害,还是本王厉害! 狗东西! …… 第二日。 慈宁宫这边,朱翊镠擦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即刻出宫,将张静修碎尸万段。 而在珠市口这边,除张静修,其他几个都是忧心忡忡的样,不知会遭潞王什么毒手。 反正都感觉,惹怒潞王,就等于摊上大事儿。 只是担心的程度有所不同。 方岳像死了娘似的,还没到与潞王约定的时辰,心里就想着飞蛾扑火般的大无畏精神,到时候要不要扑上去?人家可是潞王啊,小少爷又不知死活地挑衅……纠结!烦人! 董嗣成倒是做好战斗的准备,想着恩师答应还酒钱,这两天既不让作画,也不提这一茬儿,好像忘了,是不是该表现一番,到时候好提醒一声?不然心里总惦记着一件事。 张乔松的态度最为坚决,想着已经正式拜师,师父遇到麻烦,做弟子的肯定要第一个挺上去。就像上次潞王找茬儿一样,宁可自己挨揍受辱,也得替恩师挡着。 小亲亲是女孩子家,肯定不能抛头露面去现场,只能在家里默默祈祷。早上给张静修更衣时还紧叮嘱:“小少爷,万一你与潞王冲突起来,你就往宫里跑。” 张静修问:“为什么要往宫里跑?” “潞王怕李太后娘娘,而且老爷也在宫里头。” “放心哈,别看潞王嚣张,几天前或许他敢对本少爷动手,可时至今日,他不敢。” “为什么?” “本少爷有杀手锏对付他。” “是又要砸钱吗?”小亲亲眨巴着眼睛。 张静修摇头笑道:“钱,只能收买人心,不能收服人心。要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