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乔松、方岳和小亲亲三个,躲在后堂中,虽然不敢偷看,但静静地在偷听。 着急的心是一样的,但各自的想法不尽相同。 “哎呀!你们听,”方岳一听见巴掌声,就开始小声提醒,然后数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果然是八下,小少爷他他,他,他真的挨了八个耳光。” “小少爷……”小亲亲着急,潸然落泪,每听到一次巴掌声,她便身子一颤,眼睛一闭,犹如这巴掌是扇在她的脸上。 只有张乔松,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尽管听到了巴掌声,但仍然摇头,喃喃地道:“不会的,恩师应该不会挨耳光的。” “你没听见脆亮的响声吗?”方岳咕哝。 “当然听见了,但不会的,恩师应该不会挨耳光的。”张乔松还是那句话。虽然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但语气中透着莫大的自信。 “为什么?” “第一,凭感觉;第二,是恩师。” “切。”方岳白了一眼,这也叫理由?还特么来两个,白痴!比小少爷脑子进水还要严重。 方岳身子瑟瑟发抖,想着一会儿自己也得出去挨八个耳光呢。以潞王的性子,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亲亲则是想着赶紧出去看看。毋庸置疑,她最最紧张,心一直都提到嗓子眼上。 “小乔,小岳岳,小亲亲,你们都出来吧。” “快快快,是小少爷喊咱们。”小亲亲一抹眼泪,“嗖”的一下子冲出去了。 方岳看着直摇头,这小妮子,真够实诚的,出去是挨揍,你以为是捡钱啊?那么激动作甚? 张乔松阔步而出。 方岳跟在后头,不想快也得快。 虽然小亲亲快了一步,但她滞了一滞,因为一出后堂,便见张静修一个人站在院中,却不见了潞王。 咦?潞王人呢? 然后,三个人情不自禁地,都望向张静修的脸。 似乎,脸也没肿啊! 最后,三人缓缓向前,走到张静修的身边。 就这几步路,三人又有一番想法。 张乔松想着,我说恩师没挨揍吧,看他这脸,红光满面的,哪像是挨了揍的样子? 方岳则想着,刚才“啪啪啪”八个巴掌分明很响亮啊,怎么小少爷像没事儿一样?不会是小少爷扇在潞王的脸上吧?怎么可能?潞王身边还有四个狗腿子呢,即便没有,小少爷的胆儿再肥,也不敢扇潞王耳光啊?那是潞王,皇帝老子的弟弟。 只有小亲亲,甚是单纯,自始至终都想着同一个问题,所以一走到张静修的跟前,就担忧地问:“小少爷,痛不痛?” 张静修微微一笑:“什么痛不痛?” “刚才,刚才……” “刚才什么?你以为本少爷会让潞王扇耳光吗?嘿嘿,本少爷何时吃过这种亏?” “那潞王人呢?” “当然走了,难道还留他吃饭啊?咱张家的米水那么养人,不能便宜他。” “小少爷是说没让潞王扇耳光?” 张静修得意地点了点头。 “那潞王来势汹汹,怎会甘心走呢?” “瞧把你急得,小亲亲,别担心哈,对付潞王,嘿嘿,本少爷还有几个妙手。” 方岳喜极而泣,小少爷没挨耳光,那自己也不用了,哈哈哈,当即赞道:“小少爷威武!小少爷牛逼!” 张静修本想吼这家伙几句,为何油头滑面,总走在后头,可想着刚才都受到惊吓,也就算了,避祸乃人之本能。于是笑着抚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哈。本少爷没有挨耳光,潞王已经走了。” 尽管方岳还有几分怀疑,是不是小少爷爱面子故意这么说的,但确实看不出来挨了耳光,脸上没有巴掌或手指印。 张乔松忍不住道:“恩师,弟子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潞王为什么会走?”其实这句话等于是问:恩师为什么没挨耳光? 张静修一摆手,幽幽言道:“小乔啊,不是为师不想告诉你,告诉你也学不会。想想你拜师时送的束脩之礼,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芹菜、红枣、桂圆……哎,没一样值钱的,寒碜啊,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影响师生情谊。” “……”张乔松脸色通红。这一刻,他很想学那笨笨的鸵鸟,把头埋在地下。 弟子拜师的束脩之礼,自古皆然!恩师你懂不懂?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否则有失中道,这里面可有讲究咧,怎么到恩师这里,就变味儿了呢? “小少爷,”小亲亲担忧地问,“潞王以后还会不会来?” “会来吧,不过下回来,就是朋友了。” “朋,朋友……”小亲亲讶然。 方岳也是张大嘴巴。 连张乔松都不敢相信,瞧潞王的言行举止,像恩师一样嚣张,甚至有过之,竟变成朋友了?这算不算臭味相投?哎呀!恩师,对不起对不起,弟子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 朱翊镠开心得想要飞。 这一趟,来得太特么值了!四万两银票到手,都是一兑一随时可兑现的上等银票。 本王有钱了,有钱了,哈哈! 临走时,张静修还另塞四十两现银,用来打发四名随侍。朱翊镠自己还没想到。 以致于当时就对张静修的印象大有改观:不错哈,难怪你小子手下的人都对你忠心耿耿,原来是用钱砸出来的。这一点,本王似乎还真是不如你…… “一回生,二回熟,下回来,该是朋友了吧?” 朱翊镠想着张静修说的话,尽管当时没有点头答应,不过回去的路上琢磨,有这样大方不缺钱的朋友,好像也不错哈!本王喜欢偷偷出宫寻乐子,若每次都有张静修作伴的话,那他不就成了本王可行走的私人宝钞库吗? 嗯,用上一世话说,就是提款机。 …… 张大学士府的三名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