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祭祀那日自己面前威武庄严,气势凌人的女皇陛下,一夜之间,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裴乐一边捶胸顿足,一边只好领下旨意,将堆积如山的奏折搬走了。
宁明远被封为右相,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说起来,这还是崇翎恢复身份后,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昔日旧友。
看着宁明远在自己面前恭敬的行礼,崇翎好不容易端起来的架子,突然就散了。
“怎么,换了张脸,就不敢看我了,这平日里看你和我把酒言欢,可是兴高采烈啊,宁大人。”
“微臣不敢。”宁明远仍旧低着头,面对女皇陛下,和面对令山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如今这个,是女皇陛下,而自己的朋友,令山宗,早就不在了。
“给你右相的位置,都不能哄好你了?啧啧,宁大人不是一直想要升官发财吗,如今机会来了,怎么反倒畏手畏脚了,我崇翎,可没有这样的朋友。”
崇翎取笑到。此时宁明远也终于听出崇翎话中的意思。
她居然,还称自己为朋友,用女皇的身份,还愿意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说明,在她的心里,的确是把自己当朋友的。
“微臣哪敢,这陛下深谋远虑,这诺达的一个计划,将微臣耍的团团转,微臣至今都缓不过神来呢。”这有了崇翎的一番话,宁明远说话也放肆了起来,仿佛仍旧是在和令山宗说话一样。
“哈哈,行了行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说了,被翁正卿知道了,岂不是小命不保,我可是孤身一人,孤军奋战,这不到最后一刻,自然不能暴露身份。”
崇翎解释道。
宁明远这才想到,先前一直心里存着怨气,因为令山宗对自己的隐瞒,甚至是利用。可是如今一想,她被人加害,逼不得已,换了身份,忍辱负重的入朝为官,还要依附于自己的敌人。
这样的心境和坚韧,忍常人不能忍,终于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自己若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又怎么能责怪她呢。
“好在你没说,不然,恐怕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不是你了。”
崇翎听宁明远这样说,就知道,这是原谅自己的意思了。
“这不是赶紧将右相的位置给你赔不是吗,宁大人大人有大量,日后逍遥快活的时候,可不要忘记我这个小老弟啊。”崇翎嬉皮笑脸。
“没个正行,我看那些坊间谣言,也不是全然不可信嘛,进宫的路上就听说了,你又当甩手掌柜,把朝政事务都扔给左相了。”宁明远无奈的说。
“这种操心的事情,自然是要你宁爱卿和左相操劳了,我呢,仍旧做我的闲散女皇就很好啊。”
宁明远看崇翎的架势,就知道,这人是真的不在乎,又或许,是自信,自信,沧澜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翁正卿,所以,就算是将自己手中的权利拱手让人,也不见一丝惧意。
“你别高兴的太早,你府里可还有一位公主,后宫也还有一位皇后等着呢。”